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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琪琛也不曾真的就像是大爷似的在餐厅等着，他去房间换下西装，穿着简单的短袖长裤来到厨房：“我给你帮忙吧，我能做些什么？”
程青瓷嘴角微微上翘：“那你盛饭吧，我这儿快好了。”
赵琪琛嗯了一声：“汤锅很烫，一会儿我来端，你别动。”
“行，不和你争，”程青瓷放下汤勺：“我家里就是我爸做饭我妈洗碗，不过她也洗不了几个碗，有洗碗机。但是一般端汤锅这种事，都是我爸做。”
赵琪琛背对着她盛饭，听到这话由衷赞叹：“叔叔阿姨感情真好，”
程青瓷扭头看他，只看到了赵琪琛的背影：“很平常啊，很多人家里都是这样的。”
赵琪琛只是轻轻应了声，程青瓷忽然就想到了赵琪琛的资料，他好像是父母早年间就离异了？这么一想，程青瓷忽然就有些尴尬了。
赵琪琛也察觉到了程青瓷的异样的沉默，他不由笑了笑：“这些也不关你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程青瓷关火，一边装盘一边道：“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好像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似的。”
“伤心不至于，”赵琪琛扬眉：“我早就和过去的自己和解了，他们离婚也是好事，在成为我的爸妈之前，他们首先是他们自己。”
“他们只是没有再在一起生活，但是对我的教育他们还是很上心很负责任的，我不会因此就埋怨他们。”
程青瓷盯着他，在赵琪琛都有些扛不住的时候，她才说道：“不埋怨但总归有些遗憾吧？”
赵琪琛抽过一张纸巾擦手：“你真的很敏锐，我的确有些遗憾。因为你描述的那种很常见的场景，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没有。”
“因为他们分开得太早了，而我那个时候又太小了，尚且不记事。你跟我描述那些的时候，我脑子里很难有画面感。”
程青瓷的眼神变个不停，最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赵琪琛疑惑：“怎么了？”
程青瓷已经端着餐盘往餐厅而去了，在两人都坐下后，程青瓷才说道：“以前我妈跟我说过不要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像自己。我那时候不懂，现在有些明白个中滋味了。”
赵琪琛微微挑眉，随后笑了出来：“心疼我啊？你这话听着似乎有故事。”
程青瓷想了想：“有点儿，我爸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底下有个弟弟。一般来说都是长子和老小最得父母眷顾，中间的就很容易被忽视。”
“我爸就是这样，反正过去他也过得挺不好的。”程青瓷轻描淡写：“后来他遇到我妈，我妈一直就脾气急，和我爸结婚没多久就被爷奶分了出来，那个时候闹得很凶，他们几乎就这么两手空空地被赶了出来。”
“我听我爸说分家的时候我还没出生，那个时候我妈挺着肚子出去找房子在我外公外婆店里帮忙，特别辛苦。”
“后来我出生后，我妈每天早出晚归，我爸那个时候还只是刚刚在大学当助教，家里的房贷全靠我爸的工资在还。”
“我妈还要四处找兼职，就是让家里更松快。我记忆中不管我妈加班到多晚，我爸晚上都会去接她回家。哪怕是现在，我妈只要没准时回家，我爸就要打电话，要不就要出门去接她。”
“直到我小学的时候，我妈遇到了江隽的妈妈，她们俩开始搭档工作。家里的条件才逐渐好了起来，我爸也就逐渐放慢步调开始配合我妈的工作。”
赵琪琛听着程青瓷说这些话，有些不明白她说这些的意思。
程青瓷开始总结了：“我爸性格温和，不爱计较。我小时候不明白为什么我妈会和我爸在一起，后来我问她，我妈才告诉我原因。”
赵琪琛挑眉：“为什么？”
“我妈没结婚之前是跟着我外公外婆摆摊做小生意的，自小就要强。那个时候我外公外婆在大学附近开了家面店，我妈就一直在店里帮忙。”
“有一次店里要打烊了，我爸去店里点了碗最简单的素面，那时候他还在念大二。那天就我妈一个人在店里，我妈给他上了面，结果我爸抱着面碗边吃边哭。”
“我妈说从来不曾见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后来一问原因才知道是叔叔要结婚。爷奶把我爸大学期间四处打工赚的钱全拿走给叔叔结婚了。”
“他攒了那么久的大学学费，全都没了。情绪的崩溃就在那一刹那，那个时候我爸差点就垮了。”
“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妈的神情，”程青瓷放下筷子：“她说在见到我爸眼泪的那一刻，忽然就感觉无比心酸难过，那个时候她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要让眼前这个男生流泪，她想要保护对方。”
“你妈妈很勇敢，”赵琪琛也放下筷子：“所以你们现在很幸福。”
“对，我们一直都很幸福，”程青瓷看他一眼：“我以前觉得我妈那番话是危言耸听，我想象不到有一天我心疼男人的样子。可我现在发现已经变得不太像自己，我平时没有那么多话。”
赵琪琛嘴角的笑意加深：“那我们聊点别的吧，不聊这些伤心事你就还是原来的你。在除去配音的工作以外，你平时还有什么兴趣爱好吗？除了做点心钻研厨艺以外？”
“那就是看书了，”程青瓷看赵琪琛收拾餐桌，要起身帮忙。被赵琪琛用眼神制止后，她就在一边看着，最后将餐桌擦拭干净。
赵琪琛也开始说起他平时的安排：“我一般下班或者休息日会出去运动，我朋友不少，休息日也经常聚到一起。”
“我不喜欢去太过喧闹的地方，吵得脑仁儿疼。”
程青瓷靠在吧台处：“那你喜欢逛博物馆或者科技馆吗？”
“喜欢，”赵琪琛将洗好的碗碟收好：“我尤其喜欢逛历史博物馆。”
“那很巧，”程青瓷一边倒茶一边说道：“我从小就去逛各种博物馆，你和我爸爸应该会很有话聊，他就是教历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