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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从未收到过这样的质问，老师倒是在顾长羽的质问下，一时哑然了。
因为这种观念在上位者长期刻意的引导下，变成了众人心中一个固定的观念，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习以为常的事情，所以乍一下有人询问原因，倒是将所有人都问懵了。
就像是，有人突然问：“你为什么需要吃饭，为什么需要喝水”一样。
并没有人想要解释这些无聊的问题，即使解释，若问这个问题的是个西方学生也就罢了，但这是个东方学生，即使知道原因，站在讲台上的中年女人也懒得费这个口舌。
便直接一锤定音道：“让你跪着听课就跪着听课，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那我要是不跪呢。”
顾长羽说话的声音并不重，可却像是在教室里投下了一枚炸弹一样，将众人都炸的有点发懵。
这个有着东方人长相的东西方混血杂种，是在……反驳老师？
她竟然敢反驳西方人，还是个老师？！
她……好大的胆！
因为这节课是西方学生的课程，而东方人在西方人的眼中，向来是低贱的。于是顾长羽这一番冒犯，看似仅仅得罪了老师，实际上所有的西方学生，都感觉受到了冒犯。
东方人就应该做他们的狗，让他们站着就站着，让他们跪着就跪着，没有错误尚且能随便找个理由打骂一顿，更何况是犯了错！
顾长羽说完话后，也不顾众人的反应，直接按照脑海中的记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因为她血统的原因，所以不管是舍友还是同桌，她都是没有的。
不过她也不需要。
顾长羽走到最阴暗角落的那张单独摆放的课桌前，坐回位置上，拿出历史书，自然而然的等着上课。
但现在……谁还有心情上课？！
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顾长羽，有些问题，老师不解答，他们解答。
“东方人凭什么比我们低贱？好啊，我今天就告诉你凭什么。”
一个青色长发的少年站起身，面容嘲讽的看着顾长羽，就像是看一个反咬主人一口的狗，充满了恼怒和憎恨：“不提百余年前，逃离古地球的时候，你们东方人受了西方人多少恩惠。就说现如今，若不是有西方勇士的存在，保护着你们，怕是你们东方人早就被虫族蹂躏成一摊烂泥了，竟然还有脸问我们凭什么！”
“没有我们西方人的恩赐，让你们做工，施舍给你们食物，你们东方人早就像是地里最肮脏的蛆虫一样被碾压死亡了。如今我们让你们好好活着，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说出这般忘恩负义的话！果然，白眼狼是养不熟的！”
“东方人故意里便是卑贱的，自私、恶毒、虚荣、刻薄又愚蠢，那些低劣品行的词语本就是为他们而创建的，这不是百年来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吗？又何必与他费口舌！”
“果然，嘈杂着东方人血液的杂种就是杂种，就算有西方人的血液，也并不纯净，肮脏不堪。”
“莉娜·卢瑟好好的一个贵族小姐，不去找门当户对的西方贵族做丈夫，却找了一个下三滥的东方人，生出这么一个杂种！”
“听说那卢瑟小姐性格浪荡，别说是东方人了，就算是牲畜，怕是也不挑。卢瑟家族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小姐，早就断绝关系了，若不是律法规定，怕是这顾思眠……”
众人的诅咒与责骂渐渐从顾长羽身上，转移到了她父母的身上，顾长羽直接抬腿，用力的踢了一下身前的桌子。
桌脚碰触地面的尖锐声音刺激着耳膜，声音又响又难听，瞬间打断了教室里的人声。
顾长羽没有起身，依旧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这些人满口污言秽语，让她从心底厌恶。
他们对自己鄙夷而厌恶，顾长羽对他们更加鄙夷厌恶，哪怕是反驳，也不愿歇斯底里的呕吼，而是用一种轻慢的态度，冷笑着反驳，每个表情和话语都表明了自己心中的不屑和厌恶。
“先不提百年前，由你们西方人一口定音说是你们拯救东方人于水火，就说是现在……难道每次和虫族大战的时候，不是你们规定不允许东方人成为将领，只能作为诱饵和炮灰出现在战场上的吗？”
顾长羽在之前的世界，做过将军，所以对于这样在战场上，还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让东方人送死的规矩，简直恨得咬牙切齿。
更何况，她是东方人，无论穿越多少世界，无论是什么身份，她始终是东方人。
她以自己的身份为骄傲。
在西方信奉神明，每次灾难面前总祈祷着神明来拯救他们的时候，东方人却团结在一起，用人力来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在西方以人命为蝼蚁，表面高呼自由实则罔顾人命的时候，东方人却能为了拯救生命，付出超越一切的代价。
无论是古代将领士兵们打赢胜仗回来的时候，百姓们的夹道欢迎，还是现代每次灾难面前，那一抹绿的让人心安，东方人的军队，不算是最强壮的，却一定是最坚韧，最奋不顾身的，也是最能创造奇迹的。
而现在，却在这个世界，被这个什么所谓的狗屁规矩，束缚住了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只能去当炮灰，去当诱饵！
顾长羽咬紧了牙关，就算百余年的时光，这个世界的东方人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不公平与侮辱欺压，但顾长羽却依旧有着东方人的脊梁和傲骨，对于这种西方为尊，东方人为蝼蚁的规矩，她真的……忍够了！
“至于你们说的恩赐，更是可笑。”
顾长羽冷冷的看了那些盯着她的西方人，面上嗤笑一声，眼中却无多少笑意：“他们付出了自己的劳动，那些本就是他们应得的工资，说什么施舍，真是笑死人了！你们扪心自问，他们的付出与所得，在你们的欺压与克扣下，能不能成正比，再来和我说你们的善良吧，傲慢自大愚蠢又让人厌恶的……西方鬣狗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