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雪长歌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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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体穴位刘公了如指掌，杀人救人不过也只在使用方法不同而已。

小姑娘醒来看见刘公在施针，她虽然不懂但也知道刘公没有恶意，不一会就看见男子身上施针的地方开始出现血迹，不同于正常血，血的颜色呈红黑色。

小姑娘爬下桌子走到刘公身边问道：“刘公，他的血为什么颜色这么深。”

刘公开口说道：“那是瘀血，如果不放出来就会给他留下无法治愈的后遗症。”

随着刘公说话，小姑娘开始打量着床上的男子，才发现男子岁数并不大，最多十二三岁，长的还说的过去，身材较好肌肉线条明显应该是练过武，身上有一些不符合他年纪的伤疤不下十余处，面容死寂看着没有一丝生气。

刘公施完针后清洗了一下双手，从包裹中拿出几块糕点放在桌上：“小姐，吃饭了。”

小姑娘正打量着少年，听到刘公说话很乖巧的应了一声走过去拿起一块糕点。

刘公又拿出水袋放在小姐面前，望向窗外说道：“雪小了，吃过早点我们就上路吧。”

小姑娘坐上凳子上开口问道：“刘公，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刘公回答道：“前面就是庆州，过了庆州不远就可以出平关进入西夏，那里有我以前的门生接应，离开大宋才算是安全了。”

小姑娘没有说话，低头吃着糕点，半响过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累了，刘公，我们不走了，就留在这里好不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不可闻。

刘公一愣，思索片刻后仰天大笑：“好，我们不走了，就留在这里，有老奴在此定护得小姐周全，就是当今天下十大高手齐聚老奴也要崩掉他们的门牙。”

这一刻刘公身上迸发出无尽的豪气，多年未曾有过松动的境界居然有了突破的痕迹。

这是一种与天下敌的气势。

这一日刘公外出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品和室内摆设，又为小姐搭建了一张床，当然不是少年睡的那种木板床，而是上等木材黄花梨搭建的架子床。

这架子床是四柱，中设围栏上有架顶夏天可架上挂帘用于避虫，床架上雕刻有山河花鸟。

这也是城里能买到的最好的床了，如在南方必是八架金丝楠木，可这床也很大了，真不知道刘公是怎么弄回来的。

小姑娘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卫生，将屋内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草屋虽然依旧简单但温馨了不少。

忙活了一整天，小姑娘看着自己和刘公的杰作，只觉得开心。小姑娘挽起刘公的手臂说道：“刘公，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刘公没有推开小姑娘，因为他此刻心里始终回荡那一个字，不异于重锤敲鼓。

家。

我刘公，尽然在晚年有了一个家。

“刘公，你怎么哭了。”小姑娘很诧异，有些手足无措，用小手擦去刘公眼角的泪珠。

刘公笑了笑没有说话，如果之前保护小姐是为了报恩，那这一刻，就是为了自己。

吃过晚饭后刘公为小姐铺好床，看着小姐上床以后吹灭了蜡烛将新购置的小火炉放在被子里。

做完这些后就坐在凳子上开始闭目养神，等小姐睡熟了以后刘公猛然睁开双眼。

这一刻刘公的眼神中哪里还有看向小姐时的温柔，如同罗刹厉鬼，只一个眼神就能吓得心智不坚定之人肝胆欲裂。

刘公走到少年床前，开口说道：“既然醒了，就别装死了。”声音尖细，入耳后声音丝丝入扣，直射人心。

少年睁开了双眼看向刘公，眼神中并没有恐慌诧异等一系列情绪，只有平静。

“从官道上的那颗石头开始，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吧，车轮压在石头上定会有人下车检查，继而发现旁边雪地中的你。”

刘公继续说道：“能在官道上行走的不是官员也是大门大户，这些人最是虚伪，做着吃人不吐骨头的事，却装作最大的善人，如果发现了你他们很有可能会救你，我说的对吗。”

少年点了点头，认同了刘公的说法。

“你也是真能隐忍，我对你出手时是真的想杀了你，如果你动一下那片雪花就不会在你眉心前爆开，而是在你脑袋里，只是我有一事不解想问问你，回答后你就可以上路了。”

少年终于开口说话了：“前辈请问。”这句话少年说的无比艰难，几日未曾进水，嗓子内如同火烧一般，吐字极为困难。

刘公下意识的用手指转动了一下鬓角的一缕长发，开口问道：“如果我不救你，你会怎么办，我问完了，不论你回不回答我都会杀了你。”

少年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如果前辈不救我，那我就真的死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

“你不怕我？还是你不怕死？”

“怕，我当然怕死，但我知道前辈不会杀我。”少年坚定的说道。

“哦！”刘公眼神凌厉：“你为什么说我不会杀你。”

“我只是猜的，以前辈的性格如果要杀我也不会和我说这么多话。”少年说道。

刘公没有否认：“你练过武？”

少年点头。

“我为你疗伤时看你根骨不错但内力稀松平常，我可以传授你一套功法，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

少年摇头：“我家门功法讲究厚积薄发，就是真的没有前辈传授的功法上成也不会放弃的，我欠前辈一条命，愿意为你做一件事。”

刘公终于放下了杀心，他刚刚是真的想杀了这个少年这点做不得假，这少年年纪轻轻心机就如此深沉，他不会留下他在小姐身边。

每一次问话都是对少年的一次考验，他有一句说错了就会命丧当场，死在他手里的人可能比小姐见过的人还多，杀一个无亲无故的少年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刘公转身坐回了凳子，只有一句话传出：“你不欠我，你的命是小姐救的，日后如果小姐有危险，就把你的命还给小姐。”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此时躺在四柱黄花梨架子床上的小姑娘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