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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快跑、玲儿,我不能连累你!”司怀鑫一骨碌站起身,一边慌张回头望,一边推亚玲。
“不行!我是女的他们不能跟我动手!你一个人肯定得吃亏!”
连亚玲死活不走,眼瞧着那帮人步步逼近,她想都没想就将司怀鑫护在身后,扯着嗓子试图跟对方讲理——
“停!你们先把家伙事儿放下!他欠你们多少钱说个数!我和他一起想办法还!”
三言两语,那帮人已然跑到近前。
与此前在火车站对着一帮群众如出一辙,两人再次并肩陷入寡不敌众的局面。
且这一次,更加危险。
“你们先让她走!我跟你们谈!”司怀鑫胳膊一揽站到亚玲前头,表示要自己扛。
领头的大块头跑得累够呛,提起棍子指着他,气喘吁吁骂:“操,本来就他妈是你自己的事儿,整个娘们儿过来掺和个屁!”
眼瞅着那大块头手肘一收,就要举起棍棒砸下来,连亚玲不顾一切,本能闪到司怀鑫面前,撑开双臂尖叫:
“啊!!别打!别打人!”
恶势力面前,拉硬没好处,连亚玲见大块头看向她的眼珠子又瞪大一圈,忙换了副软嗓子好说好商量:
“别打、大哥,他本来就欠你们钱,打坏了去医院还得花钱。
快过年了咱谁都别找不痛快……”
她边说边翻兜,掏出身上全部钱递出:
“你看这大过节的,兄弟们都没吃饭呢吧,咱先拿这些下顿馆子,坐那边吃边聊。
你还没告诉我司怀鑫欠你多少钱呢,我这身上不够,家里还有……”
“什么我欠他的!是他们骗我的!”
“你闭嘴!”
连亚玲见大块头好不容易面色缓和了些,还眼神示意身后小弟把钱接了过去,这一听司怀鑫插嘴,她真想给他一脚。
果不其然,大块头一听就不干了,飙着脏字儿又要动手。
“谁稀的骗你!你他妈自个儿说!连本带利到底欠我老大多少钱!”
-“对!还钱!”
--“再不还钱就干你!”
连亚玲一听还有老大,赶紧赔着笑脸恭维大块头派头足,“你就说个数得了大哥,你说话肯定算,肯定也能容我们几天,你放心,不管多少钱春节前我们保证都能还上……”
“哟?口气不小啊小丫头,意思是老四欠的债、你都能担?”
一道优哉游哉的声音从人群后头传来。
这边吵太凶,连亚玲没注意到,一个身披黑大衣的矮个儿男的,刚从一人力三轮车上下来。
那架势,怕不是以为自个儿是上海滩许文强吧?脖子上就差缠一圈儿卫生纸。
“哟,这位老板……”
“什么特么老板,这老螳螂就是个诈骗犯!”
连亚玲刚打算和这位真大哥商量宽限,就听司怀鑫骂了句什么螳螂,算计他钱、玩儿赖之类。
连亚玲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却见那螳螂并不生气,只笑眯眯对上司怀鑫:
“哦,我玩儿赖?老四,咱当初可说好了,晚一天还钱,不光利滚利,还要每天给我磕个响头,来吧,你郎哥我今天先领三天的,还不跪?”
“跪下!”
大块头进一步狐假虎威,抄起棍子就逼司怀鑫下跪。
“跪下!”
“快给老大跪下!”
“能给老大磕头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
一时间,那帮手下跟刚修好的录音机似的,争着抢着表现自己能出声,还列阵向前推搡,要抓司怀鑫走。
连亚玲夹在中间真快急哭了,可还是强撑着跟这帮人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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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怀鑫,你他妈再不下跪,就让这小妹儿跟我们老大走一趟,陪着喝顿酒!”一片嘈杂中,大块头突然兴奋提议。
“对!带小妹儿走!”
“诶唔……”
连亚玲心一惊,脚下一绊就摔倒在地。
“亚玲儿!都他妈给我起开!”司怀鑫见亚玲倒了,眼底登时充满红血丝,扶起人便冲敌军吼:
“跪就跪!我他妈跪行了吧!你们先放她走!”
“不能跪!”连亚玲顾不上拍打身上的雪,忙一手扣着司怀鑫胳膊,一手朝那螳螂哥尽可能作揖:
“大哥!老大!利滚利我们也认,欠多少钱我和四哥都能还,保证还!您道上混的讲究个规矩,难为人就没意思了、”
“哼?什么哥?”螳螂哥抖了抖肩膀上的雪,奸笑着问:“你说你和谁?和四哥?就他司怀鑫也配称哥?哈哈哼……我没意思,你这小妹儿倒是挺有意思!”
话落,他表情突兀一变,眼睛支棱成三角形:“要么下跪,要么交人,四、哥,你今儿只要选一样,咱的账就一笔勾销。”
连亚玲急得不行:“真不能跪大哥,咱先找地儿……”
司怀鑫高声抢话:“行!这可是你说的老郎!咱说话算话!跪就跪……唔!”
“闭嘴!跪特么什么跪!你有病啊司怀鑫!”
连亚玲又气又急,实在忍不了司怀鑫拖后腿,一个上头,回手就给他一大鼻兜。
不过她戴着棉手闷子,只扇出闷响。
“我说跪就跪!”司怀鑫怔愣半秒后,欻欻摘掉帽子手套往地上一砸,膝盖一折,重心就沉了下去。
霎那间,连亚玲只觉浑身血液倒流,完全不忍直视。
可她再一睁眼,就见司怀鑫跪是跪了,但只单膝着地。
且跪的方向,是朝着她的,架势不言而喻。
这神经病,不光跪姿标准,指尖还捏着个小物件儿高高举着,跟外国电影里演的似的,满脸虔诚地仰望着她,前所未有地一本正经:
“亚玲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瞎嚷嚷了,我保证,工作我一定好好考,还保证以后一定努力,跟了我吧,我早就看准了认准了,这辈子就你了!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只要你点头,咱俩保证能好好过一辈子!”
“哦~~”
“哟吼~~”
“哈嘿~~”
除了面前单膝跪着的司怀鑫,连亚玲还瞥见那螳螂哥和手下都换了副看好戏的表情。
待大雪染白了司怀鑫发顶,她才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戏。
她身上发抖还没止住,眼瞧着面前跪着的大傻子一呲牙要笑,她气的抬脚就朝他肩膀踹过去!
“嗯!!你真他妈有大病司怀鑫!王八犊子乐意跟你过一辈子!!!”
这一脚可真狠,司怀鑫被一脚踹翻,忍着疼龇牙咧嘴迅速起身,匆忙朝螳螂哥喊了句:“郎哥!快帮我找找金镏子,掉雪地里啦!”
接着三两步追上气呼呼奔走的亚玲,忽地一把抱住她,疾声道歉:
“别走别走!蹩生气了玲儿!错了错了我错了!真错了!妹合计你不稀罕这样式儿嘀,别不搭理我了求你了……”
“嗯!你撒开我司怀鑫!有特么你这么耍人玩儿的吗?!啊?!吭、”
刚以一敌众的时候,连亚玲对着这所谓江湖大哥都没打怵。
可这会儿嚷嚷完,她一个没忍住就哭出了声。
她一边哭一边挣扎,嘴里不停骂司怀鑫有病:“你认准?你认准个六饼!搁这玩儿患难见真情考验我呢是吗!你以为你是谁啊!项羽吗!”
司怀鑫就一直死死抱着她不撒手,又是道歉又是保证的。
还总结出一套歪理:“不是考验、真妹考验,要考也是你自个儿考自个儿,你爱不爱听我都得说,你就承认了吧、玲儿,你就是心里有我,不管我以后混成啥样,你肯定都不会嫌弃我,肯定跟我认准你一样,一辈子认准我!”
“找着啦大哥!”
“快,快给老四送过去!”
司怀鑫见有兄弟颠儿过来送戒指,忙改为单手锁死亚玲的腰,另一手远远伸过去,跑接力似的时刻准备接棒。
顺利接过戒指,他忙不迭拽下亚玲的手套,胡乱抓着根手指头就往上套。
连亚玲一直反抗挣扯,手指头差点叫他给撅折。
到底是没他力气大,也没他脸皮厚。
亚玲最终被套上戒指还不算完,这神经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使劲扣住她侧脸,哐一下就把嘴唇子砸她嘴上了。
这挨千刀的初吻,俩人都吃一嘴冰碴子。
“哦哦!!”
“太好啦,恭喜老四!”
连亚玲哭的眼泪把睫毛都冻住了,啥都看不清。
听见丽娟叫好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又被姐们儿给算计了。
搁后来的话形容,她这简直就是频频被闺蜜背刺的体质!
-
待喧闹化作皑皑白雪,连亚玲才知自己那一脚把司怀鑫踹的不轻。
他栽楞着捂着肩膀头子,说自己好像骨裂了,后脑勺也磕一大包,死皮赖脸非要跟亚玲回家,叫她给上药。
这下真是夜深人静孤男寡女了,多日不联系的俩人,一边上药,一边不由得说了好些掏心窝子话。
其间四哥最最乌鸦嘴,也是最戳亚玲的一句是:
“你就把心搁肚子里,你四哥我毛都没长齐就开始风靡万千少女,可谁都没看上,就注定是在等你。
等将来咱俩结了婚,我要是敢对不起你,你就偷摸把我药死。
我到了阎王殿绝不检举你!
就搁下头踏实等你!”
“啧咝!司怀鑫!你上辈子就是被毒死的吧?这破嘴说话咋总这么难听?!我早晚有一天把你嘴缝上!”
“嘿嘿,甭缝了,干脆用你嘴给我堵上吧~”
除了担心他这张破嘴不吉利,亚玲还担心他是真跟社会人混上了。
给他肩膀揉完药油,不禁问:“诶?司怀鑫,你这金镏子该不会是抢来的吧?这么重的分量,都够判的啦!”
司怀鑫挨着她,歪头靠在她肩膀上,声音黏糊糊道:“不是抢的,是姑奶奶给她孙媳妇儿的。”
“嘁,还说不惦记人家财产,老太太这点儿好东西都叫你给骗来了……你起来!烦人……”
司怀鑫光着膀子,连亚玲被他贴的浑身发烫,颠了下肩膀弹开他脑袋。
可他又立马靠了过来。
三挣两扯,司怀鑫双臂又一次环住亚玲细腰,那破嘴也往她脖子里、越拱越深。
“雪越来越大了,我不走了行吗、玲儿……”
“诶呀不行,太快了……”
“不快……头一回我不敢保证,再来的话、我保证不快……”
此后经年,岁月悠悠而过。
有一天亚玲偶然听得一句歌词,由衷觉得,那歌儿里唱的,不正是那一夜的大雪——
大雪封门,烈火烧不尽心上的人。
霜花满窗,就在此良辰。
我俩就定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