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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司恋看来,每个人的原生家庭都有两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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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蜜糖,一面砒霜。
孩子无力选择,成年人就是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她下意识抚了抚肚子,不由得感悟,父母给予孩子的第一个世界,将影响其一生。
不正确的家庭教育,就是在给孩子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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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俩回到家才知,那爷儿俩去聚氧文体园视察去了。
司恋洗完澡出来,瞥见窦逍不知何时回来,正躲在阳台抽烟,猜想他是又有烦心事了。
她没打扰,敷上面膜躺在按摩椅里,安静得像只懒懒的大企鹅。
窦逍从阳台溜回屋子都没注意到她,进浴室洗澡见有雾气,还以为她是洗完澡下楼吃东西去了。
结果他洗白白围着浴巾出来,就见司恋穿着条大白睡裙躺在那,只露着鼻子眼睛,本能被吓得呆住。
司恋斜眼瞅他,“干嘛?偷偷干坏事怕被我发现?瞅你吓那样吧,跟六年前在古玩街头回见我时差不多,说都不会话了,大傻子似的。”
甜蜜往事历历在目。
窦逍回过神,心情一下子松快。
大白猴似的一跃上床,抬起他那雪白的瘦脚丫子拍了拍司恋敷着面膜的脸:“还不是怪你长得太好看,完全超乎我想象~”
司恋“诶呀”一声伸手打他,却没够着,“烦人!又破戒!罚你今晚不准你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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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窦逍故意蜷在地毯上装委屈。
熄灯后还发出呜呜哭声。
司恋窝在被子里闷笑,“你怎么那么多戏啊窦老板,你偷着抽烟还有理了?难不成还要我哄你?”
“没有,我是真心愧疚,”窦逍抽抽搭搭说,“我污染了咱家的空气,我对不起你和宝宝……呜呜、”
见司恋仍是不肯邀请他上床,他又学抱抱那样,扒着床沿眼巴巴瞅她。
司恋玩儿够了,假装烦躁地一掀被子,“诶呀上来吧,臭不要脸的。”
“嘻嘻。”窦逍一个鲤鱼打挺,麻溜钻进被。
他从背后环住司恋,在她颈间落下一串轻吻,“我家小老板娘真好,善解人意第一名~”
话落又猪一样拱了拱,“丸辣,又噔噔的了,咋整~”
“你一天老噔噔的,小心未老先登!”
“不能够,我老了你小叔子也不能老,宝刀不老!”
俩人又闹了会儿,空气突然安静。
司恋扣住窦逍手背,善解人意问,“窦老板,你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儿啊,要不要跟我说说?”
所谓恩爱,不过是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
伴侣之间最珍贵的从不是完美无缺,而是毫无保留的分享欲。
黑暗中,窦逍把脸埋进她发丝深吸了口气,腹腔立时灌满幸福感,冲淡那些怅然。
良久,他闷闷开口:“我爸今天跟我说的,是个历史遗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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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逍十几岁时就瞎琢磨过,觉得父母之间有故事。
此前他跟司恋也聊起过,当时司恋还脑洞大开瞎说八道,编撰窦逍不是他爸亲生的剧本。
然而事实上,他爸确实差点拥有一个非亲生的儿子。
八十年代中期,肖虹在南方做平面模特,遇到了一位赏识她的女老板。
在那个内地尚显保守的年月,南方影视行业已悄然兴起。
女老板对她很好,给她的待遇优厚,还鼓励肖虹去深造,答应将来投资给她拍电影。
肖虹便在她服装公司做起了模特。
加入女老板的团队后,肖虹跟公司里的行政经理也挺合得来。
而这个经理,就是女老板的远房堂妹——王绍玫(金珊妈)。
1986年夏,噩梦降临。
肖虹陪女老板和王绍玫赴澳门应酬港商时,因拒绝进一步‘服务’,而被港资中间商锁进游艇舱底。
期间惨遭此人多次侵犯。
没日没夜不知被囚禁了几天,恰逢缉私队巡查,仓皇逃窜的恶人们便将她丢进伶仃洋漆黑的海水中。
命运在此刻转折。
窦震东那会儿正和金珊他爸金仲来合伙做稀有金属生意,为牟暴利常借渔船走私。
那夜,窦震东一行人恰在渔船交货,忽闻海中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窦震东不顾金仲来阻拦,执意调转船头。
有惊无险救下抱着浮木、几乎奄奄一息的肖虹。
那时候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伶仃湾的夜总是飘着柴油味,钞票在这里比人命流通得快。
可是人命浮沉,同样见怪不怪。
金仲来见窦老弟救了个女人上船,直拍大腿说是惹了大麻烦。
尤在见到那女子即便面无血色,却仍是藏不住的人间绝色,他更是低吼着叫窦老弟赶快把人扔回海里。
窦震东却死死护住昏迷的肖虹,寸步不让——
“我妈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要是怕惹事就给我条麻绳,把我俩绑一块儿,我背着她游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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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两人的结局显而易见,肖虹给窦震东生了个白白净净的大儿子,更是放弃了进珠影厂的机会,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可两人86年就走到一块儿了,窦逍却是89年才出生,是因为女方的卵子不够待见男方么?
不,是因为一个残酷的现实——
那时两人刚在一起半个月,肖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但她无法确定那个孩子是谁的。
即便眼前的东北爷们儿红着眼睛承诺:“不管是不是我的,我都会视如己出。我们可以一起养大这个孩子,以后再生我们自己的。”
肖虹还是决绝地除掉了那个后患。
在对确定肯定是亲生的好大儿讲述这些往事时,窦震东是这样形容妻子的:
“你妈当时冷静的可怕,让我一度怀疑,她平日里那柔柔弱弱的劲儿是装出来的。
当初听说她无父无母身世不详我没动摇,听说她被欺负过我没动摇,甚至知道她肚子里可能有野种我也没动摇。
但在看她面无表情走进手术室那一刻,你老爸我真有点儿怂了。”
父子俩之间代沟本来就深,窦逍又了解他爸一点就着的性子,似懂非懂,小心翼翼问:“怎么呢?您是觉得我妈心太狠?”
文体园老杨树下,窦震东掸了掸烟灰,并没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上年代久远,他也有点忘了二十多岁的自己到底是咋想的。
那句不在乎孩子是不是自己的,恐怕傻子才会说。
“行了,那些都不重要。”窦震东抽完最后一口、扔了烟头踩灭,从回忆中抽离:
“重点是,那个欺负过你妈的禽兽又冒头了。
他九十年代因为强奸进去过,减刑放出来以后就去东南亚混了。
这几年一直在搞网络诈骗,据说相当牛逼。
天道有轮回,目前有传言称上头要办他,早晚的事儿。”
顿了顿,窦震东又咬牙道:
“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查王家旧事才发现,当年那事儿就是王绍玫和她姐鼓捣出来的。
你妈安全以后,王绍玫假装仗义地说要帮她报警。
还说缉私队队长是她堂姐夫,她们为了找你妈都急疯了。
所以你妈这些年一直念着这姐俩的恩情。
唉,事儿都过去大半辈子了,那王绍玫也算遭报应了,我是真不忍心告诉你妈真相。
可又怕那畜牲落网后,把它做过的丑事都翻出来。
到时候你妈要是从新闻里看见那禽兽的消息,啧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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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往事如穿过杨树林的夜风,在时空中发出沙沙响声,像是岁月无可奈何的叹息。
窦逍努力调整情绪,断断续续分几次、才把他妈当年的遭遇讲完。
司恋也早已转过身跟他面对面。
她用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声音温柔坚定:
“放心吧,妈绝对比你们想象的要坚强。她心里那道坎儿如果一直没过去、根本活不到今天。而且我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浮云。”
察觉到窦逍身体渐渐放松,司恋才说回案情:
“那大坏蛋叫杜天照是吗?
我好像在夏警官那了解过一些,那个引诱人自杀的天照会就是他组织的。
我之前就想,光是诱导人自杀有什么意义呢?只害命不谋财?
原来终极目的是搞诈骗啊。
对了,那个利用手表和外套陷害过我的裴禽兽你还记得吗?他也去境外搞诈骗了。
还给文工团的同事发微信忽悠他们过去、说能赚大钱呐!”
说到这,司恋冷笑一声:
“哼,这些个败类迟早都会遭报应。
现在国家不是出手了嘛,等我再收集收集资料,我来给妈打预防针。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都是给我爸当半个儿了。
我指定能给妈当好护心坎的棉坎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