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
“怎么可能没有来！”
“都等待了这么长时间了。”
10个舰司最近半个月都焦急无比，因为按照分析，此时联邦支援的攻击应该已经到达，而且应该是早已到达了才对。
但是根本没有任何迹象。
半个月前他们都在猜测是不是这个武器发挥效果比较慢，联邦也不是没有类似的武器，为了不让敌人发现，起到一个出其不意的效果。
但是再慢也没有这么慢的啊。
而且现在他们根本不需要慢下来。
一个舰司仔细的看着那份快子通讯装置传过来的信息，然后开口道：“不对！”
“你们难道都没有注意到吗？”
“这份信息中根本就没有提及时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反常规的。”
“联邦中的规定是快子通讯设备由于距离过远的缘故，每一份报告都需要生成发送时间和送达时间，其次是如果有计划的话，那么必须标明计划的开始时间，以达到两边的统一。”
“但是这份文件根本没有。”
其他舰司连忙仔细看。
果然根本没有。
“信息是假的？”
“但不可能啊，丝文明不可能掌握快子通讯，就算掌握，没有秘钥也根本发射不到我们的快子通讯装置上。”
如果不是丝文明的话。
那么只能是……内部！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凌冽起来。
“可能是在恒星系内部出现了问题，那个家伙应该可以接触到快子通讯装置。”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整个联邦边境都有危险了。”
一个舰司能够想到后果。
奸细！
联邦内部竟然存在奸细。
谁也没有去想会出现这种结果。
因为大家都很聪明，大家都知道这不是文明内部的争斗，你知道自己当了奸细不可能被重用，但之后赚一笔钱为了不让其他投靠的人寒心，你也可以安享晚年。
但这是文明和文明之间的争斗。
哪一个文明会允许一个异类存在？
说明白一点，你当了奸细就算帮助了对方获得胜利，对方文明将你杀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内部问题。
正因为如此，谁也没有想过会存在文明奸细这个东西。
他图什么呢？
然而现在确实出现了，这份信息不可能是丝文明直接发送过来的。
“等等，或许不是联邦那边的问题。”
“就我知道的，联邦那边的快子通讯设备在指挥官来了之后已经被各大恒星系的械神掌控。”
“械神接收到信息之后直接传输给指挥官，而指挥官也是直接通知械神发送信息的。”
说话的舰司在之前打听过严夏的一些信息。
毕竟头上突然空降了这么个上司来，作为舰司几乎站在联邦内部军队顶层的军官，他们自然心中有所抵触。
原本没用的消息没想到现在却起了作用。
“也就是说，那个奸细在我们军队中。”
“或许是一个小小的士兵，也可能是一个军官，亦或者……”
十个舰司彼此开始警惕。
“猜忌是没有用的，先查吧。”
“巨舰内的主机并未发出预警，那么可以断定的是，那个家伙用什么东西蒙蔽了主机。”
“是干扰器，是死角，还是……军职！？”
虚拟会议室中，话音刚落所有的舰司都离去。
事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经过短短3天的探查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伪造信息的的确是一个军官，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甚至可以说很低，对方负责的是巨舰内部的计算机工程，这也意味着对方有一定的权限进入主机信息网的底层。
他通过这个权限欺骗主机快子通讯装置传输了一道信息过来。
主机被蒙蔽了。
按道理来说这并常见，因为主机本身也有强大的自检装置，而那个军官却阻断了自检装置，而且并不是在现在，而是几十年前的一次攻击。
那次攻击中一艘战舰的主机受创，借此机会对方破坏了自检装置。
这一场阴谋跨越了数十年之久在现在发挥作用。
“为什么？”
这个半身都被机械覆盖的人类被无数双眼睛怒视。
但他却泰然自若。
他似乎早就知道会如此。
“为什么吗？”
“因为不公而已。”
“你们看我的身体，你们认为我是机械狂热者吗？将自己的身体改造成这个样子。”
“不，不是！”
“这都是因为贫穷，我卖掉了身体的大半部分，然后借着这些钱来学习，最终成为了计算机工程师。”
“联邦是一个压榨所有公民的地方，贫穷的生命甚至包括人类也是没有出路的，这就是为什么会存在其他星国的原因，很多人都逃去了那些星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一个舰司就开口道：“就因为这？”
他说道：“的确就因为这。”
“或许对于你们来说我经历的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每个生命的感知是不同的，你的小事是我的大事，是压垮我身体的巨石。”
“丝文明第二次发动攻击以后就开始在暗中接触联邦的一些底层，发展奸细，我正是其中之一。”
“你们或许会想，我没有可能融入它们，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去融入，我只是想要摧毁这样不公平的联邦而已。”
厌世者。
有些生命做某些事情本身就是不追求回报的。
从理性的角度来看这基本不可能，但是大部分这些生命都更加的感性，他们需求的东西是不同的。
就像是一个好人，他做了很多好事，这些都是在暗中进行的，他会在内心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感谢。
但是一直没有这份感谢，他的内心深处总是会有一些小失落的。
而当感激来临的时候，他会发自内心的觉得高兴、喜悦，尽管他并不是为了这句感谢而去做的好事。
一个善良的人如此，那么一个堕落的生命呢？
他们会更加期望这个类似于“感激”的东西，这个东西没有来的时候，他们不会是小失落，而是对周围的一切产生巨大的厌恶感。
眼前的这个计算机工程师或许半辈子都在等待着他期许的东西，但是他没有等到，所以他陷入了疯魔。
这种癫狂不是精神病，而是一种叫做价值的东西。
每一个生命存在的价值相似但是不同，当生命没有了这个价值，那么他们只是一个躯壳而已。
一个躯壳可以被任何东西填充。
包括成为文明的奸细！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可恨之人也必然有可怜之处。
十个舰司看向彼此。
既然已经明了，那么就不需要任何解释了，大家都知道他缺失的是什么，这个东西并不是一个实际的东西，而是一个虚无的，空洞的，只存在于他内心的事物。
缺失这个东西的虚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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