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式装修的包厢里，茶香袅袅。
许志国愕然看着眼前的周牧，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之前也知道这小子在捣鼓买卖，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在打这个算盘！
“小牧，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许志国一脸震惊道：“我虽然对娱乐圈解不多，但也知道这是个非常烧钱的圈子，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起的！”
“而且你想进这种圈子玩，光有钱都还不够，还得有入场券……这些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许叔，你说的我都知道。”周牧把玩着手里的紫砂壶，“换在十几二十年前，我的想法或许确实是异想天开，但现在……时代不同了。”
“互联网时代，曝光度不再是某些圈层的垄断产物了，不断下沉的自媒体平台已经支撑起了另一个文娱赛道，这就是机会。”
“流量时代，传统文娱行当的那些圈子早就已经被砸烂了，你看现在还有多少人提什么京圈沪圈西北圈？老黄历了都，这个趋势以后只会更加明显。”
“每次旧格局的粉碎，对于新势力来说都是一次机会，只要找准了风口，哪怕一只猪都能飞起来……我们再怎样都比猪强吧？”
许志国听得一愣一愣的，哪怕他天天看时事新闻，这会儿也有点跟不上周牧的思路。
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眼前这个孩子，跟别人家的十八岁完全不一样。
喝口龙井压了压惊，许志国低声道：“你有详细的规划吗？”
“有。”周牧半真半假道：“前期可以先做二道贩子，拿资源换资源，先在圈内攒一点人脉出来，然后徐徐图之。”
“哪来的资源？”许志国立刻追问。
周牧咧嘴一笑，“稻草人的歌够不够作为置换资源的入场券？”
许志国眼皮一跳，“什么意思？”
“简单理解的话，我算是他的代理人，我可以拿到他所有作品的代理权。”
许志国满心惊骇，稻草人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哪怕他并不那么关注娱乐圈的事，最近一段时间那也是如雷贯耳。
基本可以说，他现在就是华语歌坛最红的音乐人之一！
如果真能拿到他的独家代理资格……确实很有搞头。
“小牧，你跟那个稻草人到底什么关系？”许志国终究抛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志同道合的铁兄弟。”周牧面不改色道：“过命的那种。”
许志国抽了抽嘴角，“你觉得我会信吗？”
“这不关键，反正不影响什么。”周牧摆手道：“许叔你就说干不干吧。”
许志国：…………
呷了口茶，他眯眼慢慢斟酌了起来。
理论上来说他已经算得上事业有成了，合伙创办的那个机械厂虽然没到“做大做强”那个阶段，但也确确实实已经让他富起来了，过上了优渥的生活。
不过最近这两年，事业发展遇到了很大的瓶颈——行业饱和，内卷太严重了。
向外卷不出去，无底线地向内卷无异于自杀，他们这小胳膊小腿可玩不起以本伤人的把戏，现在全凭那些老客户续命吊着一口气。
几个合伙人之前也确实提过改换赛道的意思，但大框架依然是在实体产业的圈子里打转，而周牧现在搞的这玩意儿……跨度有点过大了。
且不说他对这个行业近乎一无所知，更离谱的是……这小子到现在连一份完整的企划书都没有，全靠一张嘴在那叭叭。
可你要说他异想天开吧，他的那些看法论断都是有理有据有现实可以对照的，而且他也确确实实拿到了稻草人的作品……
仔细想想的话，这个二道贩子的活儿其实是有利可图的，说白了不就是给人当个手套嘛，吃肉可能难，但喝口汤问题不大。
但这里面最关键最核心的一点在于——周牧和那个稻草人的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稳固，万一到时候费尽心机把台子搭起来了，结果这条资源渠道给断了，那不是白瞎？
思考良久，许志国舒口气道：“我暂时没法给你答复，毕竟这不是小事，我需要自己考虑一下。”
“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份更详细的书面规划。”许志国扶着眼镜道“比如稻草人那边正式的授权协议，比如你的盈利模式构想……”
“尤其是路线规划上，我至少需要知道你的发展方向和平台，不知道这些东西，我只能当作一场儿戏。”
周牧一口喝干了杯子里已经凉掉的茶汤，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其实相关的计划，他早就有腹稿了，这次不过是试探一下许志国的想法而已。
如果老许有兴趣，那就继续推进下去。
如果老许没兴趣，那就当无事发生。
毕竟在他视野里，许志国确实是最佳的大管家人选。
尽管老许对娱乐圈鸡毛不懂，但他懂人情世故懂管理啊，只要能帮着跑腿处理应酬上的事情，顺带着管理一下工作室内部的秩序就行了。
剩下的就不需要他操心了。
回校的车上，周牧掏出手机打开了上面的斗音。
这，就是他瞄准的风口。
随着移动互联网的不断下沉以及全民娱乐时间碎片化，短视频平台的崛起是必然趋势，绝对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这是一个巨大的风口。
大到什么地步？
靠着一个短视频APP，在自家能捧出一位华夏首富，出海能直接颠覆老外用几十年时间构筑的媒体霸权……
而相比地球，这个位面的斗音发展轨迹稍微迟滞了那么一点点。
现阶段斗音还处于发展的第一阶段——烧着投资人的钱到处刷存在感。
赞助综艺、联名快消品、拉明星入驻……为了扩大知名度，几乎是到处撒比。
而为了APP的留存率，斗音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几块几毛的日常小福利发到飞起，有什么热度流量直接就蹭，市面上流行什么歌直接就扒下来魔改……
别跟我谈什么版权问题，有本事就去告我，告赢了我虽远必赔，告不赢滚一边呆着凉快去。
为了留存率，官方甚至默许某些擦边内容的存在，可见斗音为了生存已经拼到了什么地步。
没办法，现在短视频的赛道有点太卷了，至少十几家友商在高强度内卷，豁不出去就意味着被淘汰。
而在这场大混战里，所有角逐者欠缺的其实都是同一样东西——人无我有的高质量内容。
巧了，这东西他周牧就有。
而且还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