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带着白宁踏入了一个圆形大厅之中。
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形的，兽型的，机械的，还有很多白宁描述不出形态的生物。
比如一团如同云雾般的生物，白宁总感觉被它注视着，一种微妙的波动从它体内发出，抵达白宁身边。
他听到了一些嘶哑混沌的呼喊声。
李鹤拖着昏迷的两人，边走边介绍道，“这里是管理局连同万界的大厅。”
“经过新手副本后你应该知道，宇宙中不止我们地球人类一种生物，宇宙中有无数稀奇古怪的生物。”他狠狠瞪了一眼那团云雾生物，后者微微一荡，云雾中飘荡出一个标准的圆形，中间有着一个类似于眼睛的符号。
在他耳边令人不适的呼喊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种族之间习惯不同，刚才那家伙是气态生物，据说祖先和某位邪神有关系。”他指了指了飘远的云雾，“长期聆听它的波动会让人与邪神建立某种隐秘的联系。”
“所以才存在命途行礼这种东西。刚才那是神秘命途的礼节。”
李鹤在食指中指并拢点了点太阳穴，微笑说道，“这是恐惧之礼，恐惧由意识而产生。”
看见白宁回礼将双手食指交叉放在嘴唇上，他愣了一下。
“谎言？倒也挺适合你的。”
白宁有些好奇，问道，“我本来以为七圣途中残虐，恐惧，谎言是传统意义上的反派命途。”
李鹤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力量没有正义邪恶之分，命途只是决定了人要走的路。”
“残虐可以苦修已身，恐惧也能为普通人消灾，谎言也会有善意的时候，你这个刻板印象很多都会新人都会有。”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药星，“生命命途够正派了吧，还不是会出现药星这种拿普通人当祭品的傻逼。”
药星在昏迷的情况下咕哝了两声，李鹤直接撒手，将他砸在了地上，头上又多出一个青肿的大包。
李鹤看着地上的药星，面带不屑，“管理局的大部分人都知道轻重，普通人是抵御末日的根基，跟命途行者同为一体。”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轻浮的声音打断了他。
“嘻嘻，老李头，又在装圣人呢？上次在深海里因为普通人受的伤好了吗？”
说话的人从两人视野的死角里出来，脸上画着涂着惨白的颜料，嘴唇边上拉出夸张的弧度，就像是小丑一般可笑。
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表演服，竖直的条纹如同斑马。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两人面前，涂得通红的拇指互相抵住放在嘴唇下，像是脸上多出了一条笑容。
李鹤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淡淡说道，“好狗不挡道，小丑，看来深海里那次还没让你长点记性。”
小丑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盯着他手上的两人说道，“这不是看到有新的犯人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劳烦您老了。监狱里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
他的眼里放出残忍的光芒，看向两人的目光像是在看某种玩具。
李鹤犹豫片刻，将两人扔到了他的脚下，说道，“别杀他们，现实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小丑嘻嘻哈哈了半天，将两人扛在了肩上，“好的，大圣人。我可舍不得杀掉这种难得的玩具。秩序的犯人...哈哈哈哈...太少见了。”
他扛起来两人一溜小跑，像是一个真正的玩杂技的小丑，一晃晃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李鹤看见白宁的目光追着小丑，想了一想介绍道。
“欢笑命途四阶，小丑。”他走向另一个方向，示意白宁跟上，“欢笑四阶的名字就叫小丑。有些人认为沉浸式扮演命途之路能够更快地获得命途力量。”
“数据显示，他这类人确实在命途之路上走得会更快些。但是失去了自身的人性后，能走多远就不好说了。”
“他就是管理局里面的另外一部分人，对待普通人的态度并不友好。”
白宁点了点头，“可以看出来。他所认为的欢笑，更多的是取悦自己？”
虽然是疑问句，但白宁的语气却很肯定。
李鹤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是的，他是管理局监狱的狱长，一个折磨人取乐的变态。”
“那两兄弟犯了错。在他手上要先接受一段时间的惩罚，再刻下烙印，才会允许返回现实世界。”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到管理局深处，身边已经看不见几个人影。
而这一条走廊上，密密麻麻挤满了规格不一的房间门，都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
一眼望去，天使之门，混沌漩涡，传送阵，像素风大门...凌乱地像是一场艺术展览。
每扇门上面都有着一个门牌号，上面写着字母加数字，却没有什么规律。
F-282，C-02，D-35...
李鹤推开一道木质栅栏，木质栅栏上还有着一张门牌，上面写着A-8。
一旁白宁目光如水，微微垂眸。
他很熟悉这道栅栏。
小时候，师娘还在的时候，他们三人便是在这道栅栏之内生活。
更准确的说是，栅栏里面便是曾经的家。
后来师娘出事，师徒两人闹翻，他是个孤儿，无牵无挂，靠着李鹤传授的骗术为生。
直到李鹤再次找上了门来，给了他改变命运的那一张假证明。
所以对待亦师亦父的李鹤上，态度显得便有些矛盾。
源头便是师娘那件事上。
只是白宁没想到，会在此处再次看到这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
师徒俩推门进入，走出门口迷雾之后，豁然开朗。
便是一副乡村田园的景色。
迷雾之后，竟然是一整个完整的空间！
除了面前熟悉的红色土瓦砖房和院子里的大榆树之外，栅栏外面竟然是一大片起伏的翠绿山丘。
李鹤一反常态没有介绍的意思，对着白宁招了招手。
两人在石台坐下，李鹤翻手间，桌面的石台便多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此刻的他一点都没有当初追捕两兄弟的凶狠样子，倒是颇为慈祥。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目的是还是达到了。”他开门见山，“你比我想象中做的更好。”
“但是还不够。”
他盯着白宁的眼睛，苍老的脸上浮现了些许担忧。
“你被人盯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