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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宁和亚当保持这种微妙的距离走了很远，直到天边微微亮起明光，白宁才发觉竟然已经过了一个一整个夜晚。
微弱的光点亮了马路周边的环境，如同荒野般荒凉的野外，只有一些极为顽强的植物还生存在这里。
大部分都是土壤的浊黄色，干燥而皲裂，像是遭受过某种灾难一般。
在这里，白宁才感受到了某种末日的味道。
像是机器人为了攫取资源而对脚下的星球涸泽而渔的样子。
或者说本该有的样子。
毕竟在城内，除了人类的生存环境差了些，植物倒是生长的非常好，甚至为了给植物的生长提供空间，会去压缩人类的生存空间。
对人类，动物，植物一视同仁，这是机械族对待生物的态度。
白宁放下了枪，对着不远处虎视眈眈的亚当说道。
“我们也走得够远了，你总不想走回城市里去吧。”他快速向前踏了两步，突破了两人默认的安全距离，“走吧，我知道机神想要什么。”
亚当阴沉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屑，“区区人类...”
白宁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僵在原地。
“你的机神，当初不就见识过人类的力量了吗？”
他在这里留了个心眼，故意将机神和命途行者的接触说得比较模糊。
目前只能确定这个世界之外降临过命途行者。
但是他们和机神的接触方式仍然未知。
为了获取更多情报，白宁不得不冒着风险主动诈一下亚当。
而亚当确实也上了钩。
他倏忽间靠近了白宁，如同幽灵一样贴近到不足半米的距离，这速度远超之前他展现出来的水平。
他的实力比白宁想象中的还要强！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毫无人气，白宁的一句话直接让他关闭了人格模块，杜绝受到任何干扰的情况。
白宁不退反进，说出了早已想好的下一句话。
“我是他们派来的。”
亚当的身影瞬间凝固，电子眼中的红光疯狂闪烁，最终在一声细微的爆鸣声中熄灭。
天上忽然暗了下来，熹微的晨光像是被某种庞然巨物所遮蔽，四周突然变得比夜晚还要黑暗。
片刻后，亚当的躯体传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俯视，冷酷，高于一切的傲慢。
“证明给我看，外界的旅者。”
这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机神在白宁这一句话下，终于按捺不住，亲自降临在亚当的躯体之中！
天空的极深处，白宁隐约感知到一抹铁灰色的巨影一闪而过，如同高高在上的上帝之眼，漠然地俯视着苍茫大地。
原来机神一直在看着他们。
白宁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手中忽然多出一个红色的微笑面具，缓缓扣在了脸上。
面具上的笑容始终未产生变化，嘴角大大咧开如同在嘲讽对面机械躯体内的那一抹意识。
面具后的眼神忽然变得戏谑，一如机神当年碰到的那人一样。
亚当躯体放射出惊人的高温，机神忽然夺取了他全身的计算能力，只为了算出一件事情。
他和当年那人究竟几分相似。
这个结论烧毁了亚当百分之七十的芯片原件，若不是亚当的意识竭尽全力发送还要将白宁带回来的任务，恐怕他这副经过千百次强化的黄金之躯当场就会毁于一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