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浅薄,但词律工整,角度更是新,严公子是觉得这今日的桂花把梅花和丁香都比下去了,哈哈哈”
众人笑起来也拍手称赞,
严世蕃清了清喝下的酒,张口又说到
“正是因为今日盛会有幸得见诸公,小子才觉得这桂花,远比梅花和丁香好”
这话说完,在座的官员看向严世蕃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明亮
他老爹严嵩的嘴角也忍不住开始上扬,东楼知道这诗会主角是杨慎,他不打算做王勃,只是随便抄了一手中上的诗词
祝枝山很明显今日很开心,站了起来,严公子小小年纪作词,不仅词意新,词律工整,还懂得人情世故,是个大才,严大人您教导的好啊
这轮结束,才到了这场诗词盛会的高潮
酒杯到了杨慎这里,众人纷纷又看向杨慎,虽然杨慎的诗还没出来,估计在座的已经将赞美致辞都准备好了
杨慎这次抽中了一个湖字,对杨慎来说,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玄武湖,对于此处美景早已了然于心,举起酒杯,以杨慎的才华,诗那是掂手便来:
环衢窈窕锦亭东,珍树留春缀糁红。
鸟度屏风青瘴里,鱼窥明镜碧澜中。
杨慎诗一吟罢,在场叫好声音不断,他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大人今日这首诗,便可拔得今日诗会当之无愧的头筹”
杨慎飒然一笑,“我看今日祝大人和严家父子所做诗词也是极好啊”
祝枝山已经喝多了,下场在乐师身边和唱着曲
他爹严嵩站起来,
“杨公子抬举我父子二人了,今日能与各位大人和诸君在诗会共同饮酒赋诗,
已是我父子二人三生有幸,我父子之才如萤火之光,怎能与杨公子皓月之晖相提并论”
言毕严嵩弯腰行礼
严世蕃也站了起来,吸引众人目光后,说了一句话非常突兀的话:
“世蕃没有杨公子之诗好,非严世蕃之才疏学浅,而乃世蕃之父不是首辅”
举座皆惊,一片安静,场上只有乐师和祝枝山酒后的和唱
严嵩行礼行了一半,听了这话,反应极快,转身一巴掌打在严世蕃脸上
“黄口小人不止天高地厚,赶紧跪下”
严世蕃跪下
严嵩这才转头,也跪了下来,
“下官给诸位赔罪了,在座各位皆知杨大人才华惊世,正直无私,本就是惊天之才,亦未避杨首辅之权,晚了两年才参加科举,依然是状元及第,今日犬子仅做了一首词,便不止天高地厚,冲撞了杨大人,下官教子无方,还请杨大人治罪”
“哈哈,人言年少轻狂,年少轻狂,
想我年少的时候也有严家公子今日之傲气,励志报效朝廷
可惜未经世事,官场非诗会,若不是家父多加教导,杨某也未必有今日,
严大人自然要多加教导,不可浪费了世蕃的才华和志气,
以后也能有机会为我们大明朝好好效力,
但今日就是诗词盛会而非官场,饮酒作诗何罪之有,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来共引此杯,共引此杯”
杨慎脸上未有变化,还是面带笑容,
一番言语更是滴水不漏化解了尴尬,
拉近了与在座各位的距离,
也适当的点了严家父子,
继续招呼大家共饮酒
大家心照不宣,此时诗会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严世蕃顶撞杨慎这一幕
此后严嵩便找了一个接口带着严世蕃匆匆告辞,
周围人看严家父子的眼神里也多了许多不刻意的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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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朝廷中的事情,也是你这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参议的?”
严嵩看着地上跪着的严世蕃,怒视中多了几分惊讶
“儿子说的对不对,半年之内朝堂内必有端倪可见,父亲大人”
北京,紫禁城
嘉靖帝从一封关于南京玄武湖诗会的奏报上抬起脸,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稍微侧向一旁的黄锦问道:
“黄锦,朕考考你,何为黄口小儿?”
“回禀主子,幼鸟羽毛未长全,嘴角也未能完全成喙,皆是黄色,此为黄口小儿之来由,百姓亦以此称十岁以下小孩子为黄口”
“依朕看,他这儿子,可不是黄口小儿,送他去国子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