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武在府中书房静静坐着,眼前是接送东楼的那名车夫跪在地上。
熊武摆弄着面前的酒杯。
“你是说那个叫汤翰的是来找严世蕃寻仇的?”
“是的,将…老爷,那汤翰怀疑是严世蕃栽赃陷害了他父亲汤沐,持匕首来质问严世蕃,严世蕃并未明确回答,只是说起与汤翰结怨的原因,是因为汤翰指挥下人把严世蕃的一个贴身下人给打成了瘫子,汤翰最后便自杀了,说要跟严世番恩怨两清。”
车夫又将今日发生之事,一字不落的跟熊武将军说了一遍
熊武点点头,让车夫先下去。
等车夫走后,他从书桌上拿起一份关于李福达案的卷宗,把汤沐相关的内容又仔细看了一遍。
然后又拿起一份关于东楼和严嵩的资料看了一遍。
接着把杯中酒喝完。
熊武觉得把自己女儿熊徽嫁给严世蕃恐怕不是一个好出路,若是严世蕃真是与栽赃汤沐一事有关,此子尚且年幼就有如此狠辣手段和心肠,虽然是替自己人报仇,但是过于偏激,锋芒太露。
虽然此时朝中没有人愿意因为汤沐一事再惹李福达案的麻烦,但是若后边有人再掀起此事,汤家和严家的这件瓜葛,难免被有心人利用。
但是亡妾的临终遗言已经留下,他还是决定尽量达成梦璃的最后心愿。
严世蕃还年幼,找个机会打磨一下就好,熊武思虑半响,起笔给武定侯写了一封信。
熊武的女儿能跟武定侯的儿子结亲,那二者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
本来他也应该拜访武定侯的,只是他在京中不能长留,家中事情办妥便要连夜赶回去,临行前又把熊徽和熊礼分别叫来嘱托一番,对熊徽更多的是安慰,对熊礼则是给了两个耳光。
午时,严家书房,趁着父亲在书房,东楼把昨日汤翰一事私下跟父亲说了,父亲听后沉默的点点头,问东楼
“那车夫是熊府的人?”
“是的,我观他身形应该是曾经在军中当过兵的,而且他身上有联络的信号棒。”
严嵩起身在书房中踱步。
“汤家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但是我严家在此事中牵扯颇深了,今日大理寺的消息,汤沐在狱中服毒自尽,桂萼亲自派人给我传了消息。
他虽没有明说,但是这意思上已经怀疑是我们做的。”
说罢严嵩抬头凝视东楼,继续说:“现在熊家也知道我们跟汤家的仇怨。”
“他也只是怀疑,谁都没有证据。”
东楼十分坦荡的回答父亲。
严嵩点点头,“但是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证据,熊府那边既然熊武说了,你和他女儿的婚约也就不会改变,现在是桂萼,他是要我尽快在朝廷上表态的。”
东楼看着父亲,坚持之前自己的看法:“我们不能表态,爹,现在我们顶多算是猜在河边鞋湿了,但还在岸上,下了水,那脚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了。”
严嵩摇了摇头
“进了朝廷,脚下穿的什么,早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了。
两人的对此事的交谈到此为止,因为无棘跑来告诉东楼,熊礼又来找东楼了。
东楼离开书房,严嵩看着墙上的字画开始思索。
他不打算在京城继续任官了,打算某一个应天的差事,这辈子但求稳妥,自己的儿子谋略和政治嗅觉天赋确实有,但是见识还需要提高,儿子还年轻,他岁数已经有些大了,严家的兴旺严嵩大抵在儿子身上,自己稳当的给儿子铺条路就好了,现在思退去应天养老倒也不错,很久没见应天的那帮老朋友了。
……
熊礼来找东楼,居然先给了东楼一堆银票,
“这是为何?你爹给我的?”
这未来的老丈人这么够意思吗?东楼暗想
“你想多了,这是我爹让我把国子监那事我从中抽出的好处都还给你。”
东楼点了点银票,居然有将近一万两,他是知道熊礼抽水的,但是没想到熊武既然让他把这钱还给他家,
而且是给他。拿都拿了,再还有什么意义呢?东楼疑惑的看着熊礼,难到他爹又反悔他和熊徽的亲事了?
熊礼面色有些尴尬,侧了侧脸,以为东楼是觉得数目不对。
“本来还有一些的,但是让我花了。”
东楼没有理会熊礼的尴尬,问熊礼“你爹还说啥了,让你以后跟我断绝来往?还是要退了我们的婚约?”
熊礼摇头,
“我爹不是这个意思,我爹说我们熊家还没穷到自己养不起儿子,还给我涨了月例,分给我一份产业让我自己打理。”
东楼明白了,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既然不是退婚,那就没事了,应该单纯是熊武自己在教育儿子。
“那恭喜你了”东楼丝毫没有客气的把银票踹进怀里。
熊礼表情有点抽搐,张了几下嘴,最终还是说:
“这个钱也不是白给你的”
东楼调侃的看着熊礼,他知道熊礼可能是心疼了。
“哦?熊公子有什么要求?”
“把那个双皮奶的配方给我一份。”
东楼有些诧异的看着熊礼,
“你要这个干什么?你一个武夫要转行当伙夫?”
“我要卖,我妹妹说这东西只给她吃怕消了她的福,你也没必要每日自己来做。”
熊礼没有理会东楼的调侃
“你要那个是要用来售卖?你有什么渠道?”
东楼开始好奇的打量熊礼,这小子莫不是因为一次买卖国子监名额就打开了从商的天赋,居然开始有经商的眼光了?
“嗯,我爹给了我京城一处酒楼产业。”熊礼眼神中颇有一丝得意,也不觉得自己脸疼了,被他爹这套打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玩的死死的。
“可以啊,你这一房在熊府的待遇有提高啊。”
东楼眼睛一转心里有了计较,这是个来钱的好路子,其实东楼对于从商赚钱并不没有多大兴趣,而且他现在年龄小,家里也不让他去掺和这种事情,
但是熊礼成年了,而且他爹给他一份产业,东楼完全可以投资然后分红,而且这样也能绑定利益
于是东楼问熊礼,“需不需要投资?”
看东楼来了兴趣,熊礼却摇了摇头,“我爹不让我再跟你赚钱。”
“你爹的意思是他觉得咱俩之前赚钱的路子脏,但是咱俩合作开酒楼这是正当经营,这你爹能说什么?”
熊礼好似犹豫了一下,其实就在等东楼这样问
“你要怎么投资?”
“我出配方,你来卖,我在给你投资5000两,以后的收入咱俩五五分成。”
东楼看出熊礼的心思,没跟他计较。
熊礼听后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手指
“不行,1万两”
东楼沉默,明白熊礼这是要把刚才还给他的钱再要回去,东楼没直接拒绝反而是问熊礼
“大哥,你会打理酒楼吗,这东西不是开了就赚钱的,也不是砸多少钱就一定赚的更多,你……先带我去看看你的酒楼,咱们在坐下细细聊。”
“自然是稳赚钱的,这有什么好吹牛的”,熊礼不理会东楼的质疑。
带着东楼往外走。
大概半个时辰,东楼和熊礼来到一处酒楼上面,酒楼名字叫近水楼,但是附近根本没有水,而且食客非常少。
东楼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