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礼来门口迎了东楼,这是东楼第二次正式拜会熊府,上一次还是在六年前的前夕,府内下人都偷偷撇东楼,六年不见,这位严家公子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不仅外貌极佳,而且听说今日还中了进士,熊徽小姐真是好福气,要嫁的人一点也不比熊鸾大小姐差。
东楼跟熊府的几位夫人一一客套了一番,然后见到了被叫过来的熊徽。
这六年时间东楼只与熊徽书信来往,未再见过,虽然东楼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再次看到熊徽不禁还是心中一动。
熊徽身姿轻盈,步伐间透露出端庄与雅致,仿佛风中摇曳的柳丝,柔而不弱。
一双秋水为神玉为骨的眼眸,眼波流转间,既有少女的纯真无邪,又藏着几分超越年龄的聪慧。
眉宇轻扬,远山含黛,不施粉黛亦自有一番清雅脱俗之气。
鼻梁挺直,线条流畅,为整张脸庞增添了几分英气与立体感。
唇色自然,见到东楼微笑时嘴角轻扬,似初绽的桃花,含蓄又明媚。
一头青丝如瀑,发髻高挽,几缕碎发轻轻垂落颊边,更添几分柔情与随性。
发间或点缀着几朵淡雅的珠花,以一支白玉簪轻轻固定。
衣裳虽非华丽繁复,却剪裁得体,色调淡蓝,衬出她肌肤的白皙细腻,
行走时衣袂飘飘,还未走到身前,东楼已似乎闻到暗香浮动。
“见过严公子”
熊徽声音清脆悦耳,东楼连忙还礼。
“真是一对才子佳人,老爷和大夫人果然好眼光。“
熊礼的母亲在一边打趣,赞扬老爷也暗暗讽刺大夫人当时以小人之心给熊徽配婚,结果现在反而成全了一对才子佳人。
熊礼赶忙接过母亲话去:
“如今你已经中了进士,也该早日与我妹妹完婚了吧。”
“那是自然,月底我父亲便来京城与熊将军商议完婚之事。”
东楼轻咳一声,把目光从熊徽脸上移开,正色看向熊礼。
熊徽听了这话,脸上多了一抹绯红,暗自低下头去。
闲聊一番后便提到了给熊徽治病的事情。
熊家大夫人问了一下东楼的治病方法,东楼说了一下前因后果,最终还是让无棘去给熊徽行针。
等无棘拿着药箱跟熊徽回房,熊礼凑过来跟东楼说:
“你还是个细心的,李大夫去世后我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会这针法,没想到你把身边的丫鬟教会了,这样也好,免得我家苦于礼数。”
东楼讪讪一笑,“我当初教无棘也不是为了方便给熊徽治病,是为了以后若有其他女子得病,总不能都得我去行针。”
熊礼做了一个不太正经笑。“我以为是你怕我妹子跟你完婚后,把你这漂亮丫鬟给撵出府去,所以给她一门本领。”
东楼正色:“想什么呢,她可不是我的通房丫鬟,我家可不比那大户人家。”
熊礼显然不信:“听说你明日便要回应天?”
东楼:“嗯,应天还有事等着我处理。”
熊礼:“怎么,那边养的小妾们着急了?”
东楼:“瞎说,我,冰清玉洁严世蕃!整个应天都是有名的!”
熊礼:“那晚上到月娥楼,我给你践行一番怎么样?”
东楼:“咳咳,不太好吧,我跟熊徽完婚你就真是我大舅哥了,你带我去这种地方?”
熊礼:“不去拉倒,虽然没约到头牌若雨,我可是特意约了春梅姑娘,只可惜……”
东楼闻言正色:“不可惜,我心中只有你妹妹,我劝你也少去那种地方,被你夫人发现了,可不好收场。”
熊礼啧啧两声:“算你小子过关了”
此时无棘正好从熊徽院子里出来,东楼便上前问:“怎么样,行针可还顺利?”
无棘脸出奇的红,也不敢抬头看东楼:“按少爷吩咐的,行针顺利”
东楼有些好奇:“你脸怎么这么红?”
无棘听这话,脸更加红了,低下头:“没有……少爷,可能熊徽小姐房间里太热了……”
东楼微微皱眉,在东楼印象里,无棘是从来不跟他撒谎的,眼下在熊府,他也不好问什么,让无棘先到门房去等他。
等熊徽的丫鬟出来,问了一下,确定熊徽无事,已经休息下了,也不多疑什么转身到大堂跟熊家主母和几位夫人告别。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京城的一隅,一座雕梁画栋、飞檐翘角的酒楼绽放着它独有的风姿。
楼前,两排灯笼轻轻摇曳,洒下柔和而暧昧的光芒,将青石板路映得斑驳陆离,好似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秘径。
门楣之上,金漆书写的招牌在夜色中熠熠生辉,虽不张扬,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引得过往行人不由自主地侧目。
门口正站着几个老鸨争相招呼着过路的行人。
门内一缕幽香夹杂着丝竹管弦之声悄然逸出,那是从楼内传出的,既有江南丝竹的温婉缠绵,又有北国胡乐的粗犷豪放,交织成一首夜色中的靡靡之音。
楼内大堂内灯火辉煌,装饰得富丽堂皇而不失雅致。
墙上挂着名人字画,案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花瓶,插着时令鲜花,香气袭人。
客人们或坐或立,衣着华丽,谈笑风生。
而这里真正吸引人的地方,则是那些隐秘于后院的厢房与阁楼。
每一间都布置得别具匠心,轻纱曼帐,绣榻香衾,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为这夜色中的欢聚平添了几分迷乱与浪漫。
“哎呦,严礼公子,春梅姑娘等您呢,您可别去找若雨姑娘了,若雨姑娘今晚真是有约了”
“哼,我倒要看看,是谁约的若雨姑娘,老子在大堂对了三天的诗,看看是哪个混球抢了若雨给老子留的香囊怎么了?”
一个老鸨此刻正拉着一位身材魁梧,器宇轩昂的公子,但是根本拉扯不住,熊礼此时已经醉了,执拗的很,之前他化用严世蕃的姓自己的名,在这月娥楼对了三天的诗,结果没拿到头牌若雨的香囊,今夜喝了点酒,心中执念又起,非要见一见这抢了他风头的人。
熊礼一把推开老鸨和门口的阻拦的丫鬟,拉开一间厢房的门,只见屋内琴声停止,一道倩影惊呼一声,翩然隐入屏风后,酒案边正坐着一个翩翩公子,定睛一看,还有几分熟悉……
“严世蕃!!!”
“这位公子认错人了,我叫熊东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