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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想活命吗？”人皮的嘴巴没有动，但一道声音在袁臻脑中响起。
那是秦霜的声音。
一种伴着恐惧的奇怪安心感瞬间充满了袁臻的内心，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太多疑惑需要解答，但失血过多的袁臻只能勉强点头来回应他的皮囊。
人皮点了点头，它背过软塌塌的手臂，将自己从头皮划开至后背，像一件从背后对开的衣服，把自己穿在了袁臻的身上。
袁臻能感到自己的血肉和皮肤正在快速地融合，疼痛感也在逐渐消失。
袁臻撑起身子，半跪着用手把身体摸了个遍。没有任何伤痕，除了一道浅浅的血线，从他的后脑勺连至下背部，似乎在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只是场虚幻的噩梦。
“是秦霜救了我？她到底是何方神圣？”袁臻压下心中千百种疑问，起身去查看倒在一旁的傅兴象。
“兴象兄……兴象兄……”袁臻看傅兴象呼吸脉搏都很平稳，便使劲晃了晃他。“傅兴象真是好运气，我的皮都被剥了下来，他怎么一点事儿没有？”袁臻暗暗腹诽。
“啊！仙人饶命！”傅兴象突然惊叫起来，手脚并用爬起身来，如同刚从噩梦中惊醒，差点一头撞到袁臻身上。傅兴象回过神来，他楞了一下，面露惊恐，两眼瞪得锃圆，完全丢掉了平时那副风轻云淡的面孔，爬起身撇开袁臻就向树林中跑去。
“你疯了！不要乱跑！”袁臻急忙转身去追他，一阵剧痛袭来，袁臻踉跄倒地。他的皮肉还没有长牢，猛地起身肉仿若在皮下滑动撕扯。袁臻只得趴在原地缓了段时间，等到痛感逐渐消散，他慢慢爬起身，朝着傅兴象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傅兴象逃走的路上匆匆留下许多痕迹，要找到他并不困难。袁臻顺着积雪上凌乱的脚印，拨开层层树杈断枝，他终于看到傅兴象的身影。
傅兴象正在森林空隙中仰头望天，他的脖子仰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两眼无神嘴巴大张，一副力竭虚脱的样子，彷佛有什么东西耗尽了他的勇气。袁臻走近前去，还能听到他嘴里传来磕磕巴巴的“嗬嗬”声。
袁臻走进这片林中空隙，他也抬头看天，整片天空呈现出一片奇怪且均匀的蔚蓝色。
太阳去哪了？袁臻望着天空，万里晴空无云，太阳却不见踪影。
“袁……袁臻？”傅兴象从仰天发呆中回过神来，他的脸抽了抽，表情极不自然。
“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逃走？”袁臻有点紧张，他怕又出什么变故，伸手抓住傅兴象的小臂，但对方关节扭曲，很别扭地甩开了袁臻。
傅兴象抽出小臂的瞬间，袁臻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皮肉滑行的触感，和自己皮肉没长牢的感觉如出一辙。
“袁臻，我等被困于此处几时了？”
“我们遇到厄会仙的时候还是正午。”
袁臻又抬头望天，太阳依旧不见踪影，均匀单调的蓝色铺满了整片天空。
“奇怪，太阳去哪里了，这样也没法判断时间。”
傅兴象面色煞白，他一直挂在脸上的自信和漫不经心的神情如冰雪般消融，惶恐和不安扭曲了他的眉眼。
“我等……仍在厄会腹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