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阿福又打了个胜仗,领着100人的队伍击溃了好几千的绿营兵,本以为会获得远征军统帅的夸赞,没想到看到任信陵一脸黑,甚至连一口茶都没邀请他一起喝,也没让他落座,他有点不理解,站在那里发呆,等待统帅发话。
任信陵自己却优哉游哉的喝着武夷红茶,慢慢说道:“你知道什么是帝王之术吗?”
黄阿福茫然:“不知道,我一个贱民哪里知道这些?”
任信陵:“好吧,那我简单跟你说两句,所谓的帝王之术,就是让手下的文臣武将听话的本领,你说说看,咱们夜王是如何让远征军听话的?”
黄阿福:“是通过电报吗?”
任信陵:“不是,你我都知道,龙吟弩是最强的武器,如果你是夜王,你会如何控制让龙吟弩的士兵听话?”
黄阿福想了想:“哦,我倒是想起来了一点,听说龙吟弩的装弹设备比龙吟弩更重要,只有少数人才能管理,老大你想说是这个?”
任信陵:“你倒是机灵,差不多,不过,如果掌握装弹设备的人也出了问题怎么办?”
黄阿福:“啊,这个应该不会吧,都是姓任的,跟任先生一起生活过的。”
任信陵:“自古无情帝王家,夜王和任先生就是未来的帝和后了,我估计没得跑,迟早要来。无论如何忠诚,也需要有手段控制的,人心是无法控制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最欣赏你的勇武和能干的,所以才跟你说,电报机不仅仅是通讯,而负责每天分发密钥,装弹设备每天都需要输入一个不同的密码,否则就立马失灵,这就是为什么电报机坏了我们马上就停止继续向福州进军。我跟你说了,不要贪功,不要跟清兵交战,否则我们的弹匣是无法补充的!”
“啊!这……”黄阿福完全没想到夜王还有这种手段,那跟着他一起打绿营兵的百人小队岂不是没有子弹了?这就有点尴尬了。他记得为了追杀敌人,他们是疯狂的射击,有时候甚至200米之外都还在射击,就是为了多杀一个敌人。那弹匣可能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正等待着回来补充呢。
任信陵:“不仅只有你,派出去的500人,有300人都亟需补充弹药,我们现在只能死守永安了。希望这段时间没有清军大军过来。否则我们可能要撤退。”
黄阿福涨红了脸,在他心中,远征军是天下无敌的,现在因为他的疏忽,可能要被迫逃跑,这真是丢脸。
就算没有大规模传播这个秘密,远征军内部却已经传开了,因为有300人的弹药得不到补充,他们慌了,虽然他们无敌,但是那只有在弹药充足的情况下,他们可是见识过生猛的清军的,火力不足的他们,有可能被敌人撕成碎片。
负责装弹设备的士兵被追问急了,就说暂时设备坏了,这个消息再次传开,所有装弹机都不能用,这是什么情况?那10个少年电报官似乎压不住场面了,毕竟他们只是被任府收养的小孩,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挫折,平时士兵们听他们的,到了这个时候,小孩就是小孩。
有一个小孩被逼着说出了真相,原来装弹机是必须每天通过电报获得最新的密钥的,全军哗然,本来对夜王和任先生的绝对崇拜变成了失望和愤怒。有一个士兵跟他所在的30人小队的长官起了冲突,心怀怨恨之下,偷偷在行军的路上溜号,竟然去向清兵报信。
如果是30人居住在一个移动军营,那么小队长很快就会发现有一个逃兵,可是现在是龙骑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顶小帐篷,还有一些士兵并不住在兵营,溜出去外面居住,各种理由都有,可能因为之前打仗太顺利了,正所谓骄兵必败,现在远征军有了这样的苗头。
那个叛逃的来自大理的府兵出身的士兵获得了清兵的信任,没办法,清兵现在也是孤注一掷了,自从阿济格兵败,清兵也是没辙了,想不到如何在这山地战场对付火力如此凶猛的龙骑兵,红夷大炮拉不出来啊。于是,他们只能相信降兵,降兵手中的龙吟弩给了清兵的头领博洛巨大的震撼,他甚至觉得这次可能是击败远征军唯一的机会了,于是乎,他留下5000人看守福州,亲率数万大军急行军,准备一举歼灭没有补充弹药能力的远征军。
此时,本应该已经赶到永安的萧长风却迷路了,为了在中途找到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他偏离了航道一小会儿,可是因为飞行速度太快,这一小会儿就要了命了,等他想再回归征途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到方向。卫星只能看到大部队的移动,对于这种单人飞行的场景,卫星也无能为力,就算萧长风尴尬的通过电报汇报情况,小夜和任闲桂都没办法告诉萧长风如何找到路。当初为了尽快达到战场,他们选择了直线路径,这要是迷路了,跟在大海上迷路了也没区别,而萧长风还没有六分仪。
端重亲王博洛的大军逐步逼近永安,躲在城中的远征军内部还在混乱中互相指责,任信陵的领导力第一次被很多人质疑,而他也没有能力弹压下去,因为他选择了隐瞒夜王控制远征军的手段,现在大部分士兵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装弹设备都失灵,到底是谁的责任?
在这危险的时候,远征军甚至都没有探马派出去,所以,当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大军已经被困在了永安城。永安城不是府城,城墙非常低矮,而且年久失修,这完全就是一个随随便便一冲就过去的不可守之地。
博洛已经让手下对龙吟弩进行了测试,他们知道盾车是可以阻挡龙吟弩的强大火力的,所以在500米的地方就用盾车摆开军阵,这是他们在15里之外打造的利器,想逼龙骑兵近战,一旦他们的计谋得逞,远征军就有可能第一次被大规模消灭。
山地作战对双方来说都有不利的地方,龙骑兵如果是在平原,盾车就很难阻止他们逃跑,但是现在,他们被围困在一座破落的小城,对外联络丢失,士气低落。
黄阿福给任信陵建议,不如来一次夜袭,趁敌人没有着甲的时候用强大的火力一举把敌人击溃,但是由于不知道对方的兵力如何,看着乌泱泱的清兵,任信陵第一次犹豫了,万一一次打不败敌人,自己的箭弹一旦耗光,远征军就变成了待宰羔羊。夜晚视线不佳,这意味着消灭一个敌人就要消耗大量的箭弹,这对远征军来说就是灾难性的。
博洛这一次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大军全体出动,一下子把双方的实力对比拉到了极限,让远征军的大业有毁于一旦的风险。
博洛通过降兵知道,这次云南蛮子从云南过来差不多用了三个月的行军时间,短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补充兵员的,自己这次有可能一举击败对方,并且缴获大量的神兵利器。如果双方都拥有龙吟弩,那以清兵的战斗力,肯定还能碾压土司蛮子。
现在清兵牢牢占据了北京,所有人都认为天下大势都对大清有利,没人会觉得区区一个古怪的冷兵器能改变整个战局。
远征军最后一次开会,大家发现大统领居然一脸的笑容,咦?信陵君是不是傻了?这几天来,信陵君一直没怎么参与将士们的争吵,大家还不太明白这个统帅要下达怎样的命令。
黄阿福也不太明白老大的意图,问:“老大,你笑什么?是不是电报机修好了?”他可没想过云南那边有人会把新电报机送过来。
任信陵没搭理他,反而环视一圈所有的小队长,一共33个小队长,沉稳从容的说:“今天,我来宣布我的战略和最终决定,经过统计,我们还剩下一半的箭弹,也就是6万枚。可能大家以为这些箭弹不一定够用,但是今天我要跟你们说,你们算账的方式不对。打死打伤一个敌人,理论上对方要两个人把尸体或者伤者抬走。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