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宰眉毛一挑，疑惑道：
“程堂主，何出此言?不是人，难道是鬼神？”
程开松哈哈一笑，回答说：“杨兄弟莫开玩笑，我等习武之人，怎会信鬼神之说，我认为或许是水兽。”
听到这些，杨宰也摸不到头脑，便决定明日亲自去渔村调查，尝试找些线索。
程开松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为杨宰三人安排房间休息。
……
次日清晨。
“杨兄弟，真是抱歉，我手下四个香主都外出办事，精英帮众也人手不足，只能劳烦你们三位先行一步。”
程开松在巨鲸帮堂口门前，向杨宰三人抱拳致歉。
杨宰点头，平静地说：“程堂主，此事无碍，我们先去探查，有需要再派人支援。”
接着，杨宰骑上高大骏马，和燕合、王绩一起，向渔村赶去。
渔村位于峰中河旁，离水滨镇并不远，只有十里路。
三人快马加鞭，很快就到达。
和杨宰想象中不同，峰中河旁的渔村，家家户户都是精致院落，随处可见二三层小楼。
看来峰中河里水产确实丰饶，能让渔民们如此富庶。
村中有一条笔直大道，两边林立各家院落。
刚刚走进大道，就远看到数十人围在一起，似乎是在争执。
杨宰给燕合、王绩使个眼色，两人便下马前去查看。
不一会儿，二人小跑回来，对杨宰说：
“香主，是帮里收月钱，渔民最近捕不到鱼，交不起钱，便起了争执。”
杨宰有些奇怪，环顾周围的精致院落，心想这些渔民怎会月钱都交不上。
他点点头，跳下马，向人群走去。
走近一看，有几个渔民大声抱怨：
“大人，这个月龙王巡视，河里都没鱼了，月钱实在交不上啊。”
“是啊，是啊，大人，再宽限一月吧。”
收月钱的巨鲸帮众，面带厉色，大声喊：
“上个月宽限过，这个月还不交，当巨鲸帮是开门布施的吗？”
这时，一个男子走到众人身前，他身材消瘦矮小，嬉皮笑脸地说：
“大人，我有办法平息龙王怒火，很快我们都能捕到鱼了。”
其他渔民一听，面露惊喜和怀疑之色。
其中一渔民说：“牛后，龙王不在的时候，你都捕不到鱼，你会知道如何平息龙王怒火？”
牛后正色道：“真的，我去镇上找算命先生算过，这峰中河龙王，需要吃阴年阴月阴时生的童男童女，才能平息怒火。”
“哧……”
杨宰在一旁听到如此说法，忍不住嗤笑一声。
“笑什么！你是谁啊！”
牛后感觉自己被人嘲笑，恼羞成怒。
那巨鲸帮众一拍他后脑勺，面带厉色：“怎么说话呢？这位是巨鲸帮香主。”
其他渔民闻言，纷纷侧目看向杨宰，缓缓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那巨鲸帮众走上前，谄媚地说：“小的路才，不知大人是哪位香主？”
杨宰打量他，胳臂上绑着蓝色布条，只是底层帮众，淡淡地说：
“我是杨宰，奉程堂主之命，来此探查，解决水患。”
随后，他没有理会帮众，紧盯着牛后说：“你！过来。”
牛后屁颠屁颠跑到杨宰身前，满脸堆笑：“杨香主，您有何吩咐？”
杨宰盯着牛后眼睛，面色未变说：“你说的龙王长什么样？你怎知道它要吃童男童女？”
牛后面带尴尬笑容，扭捏着身子，半天说不出话。
他心里清楚，根本没有什么龙王，也没有吃童男童女的说法，这都是他编出来坑害邻居的说辞。
燕合有些急了，呵斥道：“我们香主问你话呢，聋啦！”
牛后被燕合吼得浑身一激灵，怯生生地说：
“杨……香主，这龙王我也没见过，献祭童男童女什么的，都是听镇里葛瞎子说的。”
那巨鲸帮众闻言大怒：“葛瞎子？那个骗子？牛后，你在这里骗我们香主，马上把你丢到河里喂龙王。”
杨宰没有在意牛后谎言，环顾周围渔民，问道：“有何人见过这龙王？”
旁边渔民皆是大眼瞪小眼，纷纷摇头，默不作声。
而牛后看周围渔民都不说话，鼓起勇气说：“杨香主，我虽未见过这龙王，但我知道些情况。”
“说。”
牛后低着头，怯生生说：
“是是是，前天晚上我邻居二狗，想趁晚上人少，去河中捕鱼，谁知他一夜未归，第二天回来的只有渔船碎片。”
“你知道具体位置？”杨宰问。
“知道，知道。”牛后连忙点头。
“好，今晚带我去。”
“啊？”
牛后瞬间面如死灰，他本想透露些信息，能换点打赏，没想到竟要把自己送到龙王嘴里了。
杨宰懒得理会他，看其他渔民似乎一无所知，能抓到一个知情者，也算找到些线索。
“啊什么啊？赶紧准备渔船去！”燕合见牛后要死不活的样子，不耐烦喝道。
……
天色已黑，杨宰乘坐牛后的小渔船，在峰中河上慢慢地航行。
牛后的渔船实在小得可怜，杨宰一米九的高大身躯站上去，其他人就无处可站。
而牛后好在身材瘦小，被杨宰挤到一边，在有限空间内努力划船。
燕合和王绩二人，暂时借不到其他渔船，只能在岸边骑马跟随。
在水上漂了一个时辰，牛后划桨速度越来越慢，口中哈欠连连。
杨宰站在小船中间，一动不动，警惕地观察四周。
此时，岸边的燕合有些不耐烦。
他最厌烦埋伏、跟踪之事，宁愿跟人真刀真枪厮杀，拼个你死我活，也好过这样憋死。
燕合恨不得把牛后直接扔水里，看看到底有没有龙王。
杨宰在小渔船上沉默不语，但过了一个时辰，即将午夜，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问：
“牛后，你邻居真是在这失踪的吗？若是敢骗我，我现在把你丢下水试试龙王。”
牛后听到这话，立刻清醒，打了个激灵，哭丧着脸说：
“真的啊，杨大人，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啊。
您明天可以去村里打听，若是假的，我自己跳河喂龙王。”
杨宰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有些无奈，看来今天真要无功而返。
正当他准备靠岸时，杨宰感觉到脚下平静河面，竟突然上下起伏，起伏高度足有二三尺，连他都有些站不稳。
啪嗒……啪嗒……
脚下小渔船上也发出碰撞声，借着微弱月光，杨宰眯起眼睛查看，竟是些木头碎片，和几条翻白肚死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