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嫦躺着，伸出右手，缓慢挪到身前麻衣上，像是要宽衣解带。
杨宰见丁嫦如此，有些慌张，他不明白丁嫦是什么意思，身受重伤还要调戏自己？
他赶紧开口道：“师父，请自重。”
丁嫦却轻轻一笑，语气轻松：“想什么呢？我身上的草药都馊了，快给我换点药！”
杨宰反应过来，是该给丁嫦换药了，连忙点头说：“是。”
他找到剩下的草药，走到丁嫦身边蹲下，缓缓说：“师父，得罪了。”
丁嫦坦然一笑：“习武之人，不拘小节，不必在意这些礼节。”
但她还是把头偏到另一边，不看杨宰。
毕竟是未嫁之女，让男子看了身子，难免心存芥蒂。
杨宰轻叹口气，缓缓解开丁嫦衣衫，其曼妙身姿展露无疑。
他心如止水，轻轻擦拭伤口，再涂上新的草药。
丁嫦身上伤口很多，有些也很深，换药的过程持续很久。
杨宰换药时，武姝婷在旁边大声呼喊：
“爹！求求您，别走！”
杨宰顺着声音看去，武姝婷眯着眼睛看向他，皱着眉头，面色潮红地呼喊：
“爹！娘快不行了！快救救她吧！”
杨宰有些疑惑，武姝婷怎会突然对着他喊爹。
他见过武姝婷的父亲武炎，巨鲸帮副帮主，也是身形魁梧，或许是看背影认错了。
丁嫦勉力抬起脖子，瞟向武姝婷，叹口气：“唉，姝婷……”
杨宰问：“师姐这是怎么了？”
“或许是昏迷中，把你看成她父亲了。”
杨宰点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换药。
丁嫦接着说：“十年前，白柳县十几个帮派间冲突不断，那时的巨鲸帮还是小帮派。
她父亲是帮内精锐，经常在外打杀，对疏于照顾她们母女。她母亲常年体弱多病，只能勉强照顾她。
有一天，她母亲累垮了，倒在地上。姝婷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眼前死去。唉……姝婷……”
杨宰对于白柳县以前之事并不清楚，顺势问：“没有街坊邻居照应吗？”
丁嫦解释：“那时帮派形势和现在类似，四处火拼打杀，周边邻居躲都来不及，谁都不想牵扯到帮派中人。”
杨宰点点头。
丁嫦继续说：“自那之后，武姝婷就对父亲心怀怨恨。即便后来，武炎把她带到内城生活，给她优渥生活，她的心结还是解不开。”
杨宰现在明白，为何当日武炎分配任务时，武姝婷一言不发，与父亲毫无交流。
她唯一能吐露心声的人，只有丁嫦。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把丁嫦当成了母亲。
“师父，药换好了。”
杨宰听着丁嫦说故事，手中换药动作未停，很快就换好药，又帮丁嫦穿好衣服。
“去看看姝婷，她可能发烧了。”
丁嫦焦急道。
她看到武姝婷一直在说胡话，也不知是否是发烧所致。
杨宰点点头，走到武姝婷身旁。
此时的武姝婷，精致面庞潮红，散落在脸颊的几缕青丝，显得更具风情。
杨宰反手摸摸她额头，确实烫手。
他用毛巾沾了些凉水，放在她额头上降温。
发烧可能是伤口感染所致。
杨宰也顾不上那么多，轻轻解开她的衣衫，查看伤口。
果然，侧腰有一处伤口尚未愈合，还渗出脓水。
杨宰眉头一皱，拿出毛巾擦拭伤口。
“啊～”
毛巾碰到腰间肌肤时，武姝婷闭着眼睛，轻轻呻吟一声。
一声呻吟，顿时让山洞中的气氛有些暧昧。
杨宰并不在意，他慢慢将伤口清理干净，正准备涂抹草药时。
只听啪的一声，武姝婷滚烫玉手紧紧抓住杨宰胳膊，闭着眼睛焦急喊道：
“爹，你别走，娘快不行了。”
杨宰眉头紧锁，有些无奈。
“你装作她父亲，安慰一下她。”
丁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杨宰看了看丁嫦，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
他摇摇头，叹口气，用另一只手轻轻抓住武姝婷的手，反复摩挲。
同时，他模仿着武炎的雄浑嗓音，尽可能温柔地说：“爹不走，爹给你换个药好吗？”
武姝婷微睁眼睛，此刻她已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看着眼前的‘父亲’，心中一酸。
两行清泪顺着精致脸颊流下，哭着说：“爹，先别管我，快救救娘！”
说话间，武姝婷竟把手指向丁嫦，看来是真把丁嫦当做娘亲。
杨宰轻拍她的手，温柔地说：“娘已经治好了，现在你好好养伤，才能跟娘团聚。”
武姝婷露出满意笑容，闭着眼睛问：“爹你能别走了吗？”
杨宰皱着眉头，温柔地说：“当然了，姝婷你乖乖躺好，爹给你换好药，以后就陪着你。”
他并不喜欢说这些话，但眼下只能如此。
“嗯！”
武姝婷用力点头，同时手上紧紧抓着杨宰衣角，生怕他离开。
见武姝婷终于平静，杨宰松口气，加快换药速度。
她身上伤口并不像丁嫦那般严重，数量也不多。
杨宰很快就换好了药。
杨宰又喂她喝了点肉汤，说是肉汤，其实就是肉沫兑水。
看着武姝婷面带微笑，渐渐睡着，杨宰才放下心来。
……
第三日，清晨。
趁着天刚亮，杨宰找了条小溪取些清水，又采到些新鲜草药。
他速去速回，很快便返回山洞。
留两个受伤女子在山洞里，杨宰着实不放心。
刚进山洞，就看到武姝婷已经坐来，疑惑地看着身上衣服。
看到她坐起，杨宰微微一笑，走上前问：“师姐，你还发烧吗？”
说话间，杨宰习惯性伸出手，反手触碰武姝婷的额头。
啪！
武姝婷一抬手，打开了杨宰伸来的手。
这一拍是下意识的行为，很快武姝婷意识似是不对劲，赶忙解释：“抱歉，杨师弟，我顺手就……”
她又补充道：“我现在已经退烧了，多谢。”
杨宰并不在意手被拍开，他也想起来，是昨天武姝婷昏迷时摸习惯了。
现在如此冒失，确实不妥。
他点点头，淡淡道：“那就好。”
武姝婷似乎又想起什么，满脸瞬间通红，不敢直视杨宰，低着头问：
“杨师弟，这衣衫是你为我换的吗？”
“嘿嘿，当然是他，难道指望我给你换衣服上药吗？”
未等杨宰开口，丁嫦的怪笑声从旁边传来。
丁嫦现在还躺着不能动，她现在无聊极了，看到武姝婷的尴尬样子，自然要逗逗她解闷。
丁嫦此言一出，武姝婷脸红得要滴血，小脸都要埋到胸口，委屈之极。
杨宰瞥了一眼丁嫦，看她躺着一副坏笑的样子，实在无奈。
再看武姝婷羞愤无比的样子，赶忙开口解释：
“师姐放心，非礼勿视，不该看的我都没看。”
怎么可能没看！
不但看了，还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