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轮一声响,却不见黑衣女人应声倒地。
在关键时刻,黑衣女人被一股力量拉走,避开了左轮的攻击。
秦雷大惊,还有别的敌人?
他全身戒备起来。既然是救黑衣女人的,那跟他就是敌人。
然而并没有人出现,黑衣女人也趁此遁走。
秦雷一阵愕然。
走了?
他不觉得黑衣女人离开了可惜,有“没能杀了她”的遗憾想法。他先是庆幸于,自己没被杀死。
如果没人救黑衣女人,他倒是想杀了这样的敌人。而有人来救黑衣女人,乘胜追击这种事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以他的力量,让黑衣女人避开了致命一击,就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哪怕女人不走,也未必能杀得了,何况黑衣女人还有帮手。
他倒是奇怪,为什么黑衣女人的同伙没出来杀掉自己?
虽松了一口气,但秦雷心情依然沉重。
出现的人越来越多。
这件事不是简单的杀伐了。
恐怕涉及了更多的东西。
而没有力量的自己,就像一颗棋子,被人任何拿捏。
这种感觉让他很恼火。
但现在他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没有改变的能力只能如此。
要说他会就此甘心,那肯定是假的。
这一刻,他很坚定自己要做的事。尽快以武道开辟出丹田,然后夺一条灵根来修炼。
一旦能引动灵力,配合灵讯宝鉴里面的东西,自能发挥出可怕的威力。
到时候杀一个修炼者,哪怕对方实力很强,在出其不意下,成功率也会很高。
这时,原本聚拢起来的乌云,慢慢散开。
投射下一道光芒。
温和而不刺眼。
在许多人看来,这是很常见的天气现象,“过云雨”,或者“阳光雨”。
然而,在小部分人眼中,却是不得了的事情。
“大道根基,稳了。”
那小山头,陆行空把握成拳头的手松开,大笑出来。
公输箭赞赏地点头,说道:“不错。”
但他立马又担忧说道:“虽是好事,但这份大道根基有一股绝处逢生的崛起之势,若是在别的地方就算了,偏偏是在这黎安城。天子脚下,有皇族气运坐镇,向来不许这种运势抬头。天子运势就是这般霸道。所以,这小子怕是会被皇族盯上。”
“那确实是件麻烦事啊。”
陆行空悠悠说道,目光之处,是黎安城内一处安静的院子。
他似乎别有意味。
在公输箭没有察觉前,他就转移了注意力,对公输箭说道:“你还有空担心秦雷啊?不如担心担心你那个侄子吧。”
“唉。”
公输箭一声叹气,说道:“要说他是走错路了吧,其实也不算。作为天工府的大俊杰,享受的自然是革新造物的气运。而秦小子偏偏也在这方面表现出了巨大的潜力。墨贤对此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想要消除对手也是情理之中。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只是碰巧在秦小子生出大道根基之时,墨贤那份运势自己做出了反应,运势影响在前,人清醒在后,恐怕他现在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吧……”
“那又如何?”
陆行空冷笑,说道:“公输箭,你这话说得也不害臊,看似有理,实则就是推脱扯蛋。我倒也理解你,墨贤毕竟是你侄子,想护着他是情理之中。但是,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因果。这一点,是逃不掉的。”
“这是自然……”
公输箭忧愁道:“不用你们出手,他都要承担因果。跌境不可避免,就怕蒙尘的道心从此一蹶不振,彻底废了。”
“啥?”
陆行空不乐意了,说道:“怎么听你这话好像墨贤才是受害者似的?他遭遇因果很可怜,咱要好好同情他了?”
“那你想怎样?杀了他?”
公输箭生气道:“你们不可能杀得了他,他爹虽避世不出,一心研究开天门之道,但也不会允许别人杀他儿子吧?”
“嗯……”陆行空沉默下来。
这倒是事实。
墨贤的父亲墨天机到了元婴巅峰境后,虽避世不出,但血脉亲情,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杀。毕竟不到化神境,还是人性为主。只有化神后,才会显露神性,逐渐失去人性,那个时候几乎不存在血脉情谊的羁绊。
倒不如说,墨天机不插手墨贤运势之事已是难得。墨贤行事自己把握,因果也要自己承担。
想想墨贤遭遇的因果,陆行空觉得也挺惨的。只是一个念头出了岔子,就要面临那样严厉的恶果。
“罢了,不管了。”
陆行空摆摆手,说道:“回去了。”
……
居仙楼。
本和南红雁暗自交战的墨贤,在天边乌云散去,金光照射下来的那刻,猛然吐了一口鲜血。
随即,他那布置在地上禁锢南红雁的五个小人木偶机关锁随之破碎。
南红雁却不急着走了。
因为她知道,秦雷没事。
而接下来,她要跟墨贤算算账。
墨贤眼神暗淡,擦了擦嘴角的血,神情万分苦楚,低声喃喃:“有没有搞错,这都能失败……真不知道是谁的人在出手,真是废物……”
“也好。”
墨贤看向南红雁,哭笑出来,说道:“如此这般,我反而心安了。”
说话后,墨贤心情一下子没那么沉重了,像是吸取了一个巨大的教训,路反而走得通畅了。
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南红雁面无表情,说道:“堂堂天工府大俊杰,自然不会在此殒命。但你通畅了道心,却未能得到应有的突破和提升,甚至要跌境,也是极为严苛的恶果,你罪有应得。”
南红雁刚说罢,就听到墨贤体内传来一声如同玻璃珠子破碎的声音。
本到结丹境的墨贤,那颗金丹,碎了。
从金丹境跌落到超凡境。
对修炼者来说,这确实够惨。因为很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从超凡境突破到结丹境。墨贤跌落到超凡境,若是无法再突破,那这一生便就此平庸无为了。
跟那些天之骄子相比,与废人无异。
墨贤一下子颓废许多,看上去暗淡无光。
他却是不在意,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怕跌倒,只怕没了重新来过的勇气。这份勇气,我是有的。”
有些得意的样子。
南红雁神情不悦,还让这人因祸得福了?
“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对秦公子心怀愧疚。以后秦公子若是需要到天工府,你要无条件地听从。”
南红雁冷哼道。
“那不行。天工府又不是我的。”
墨贤摇摇头,说道:“不过,在我能力范围内,都会帮忙。”
南红雁勉强接受,转身离开。
一来墨贤遭遇反噬跌境,二来在天工府算是拿到了一块“绿灯通行”的特权令牌。
……
赵姓男子那边,气氛就不是这么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