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变得非常忙。
皇帝要求追查李昌良身份的事还没解决,又出现秦雷遭遇袭杀一事牵连到的城内百姓的伤亡,为此皇城司所有人都奔走起来。
人手也变得不够。
陆行空很头疼。
尤其是李昌良身份一事。这件事是皇帝点名要尽快解决的,但是现在杨浩“望气”失败,想要调查李昌良的身份,就要追查起李昌良生母的事,通过其生母来确认李昌良的身份。
其中令陆行空犯难的是,谣言传当初皇帝是到青楼风流才生下的李昌良。但是,皇族顾及脸面,不会承认皇帝去了青楼这种地方。
但如果能确认皇帝是否真去了青楼诞生龙种,追查起来范围就可以缩小很多。奈何陆行空拜托文相宇文堂去探皇帝口风时,皇帝对是否去了青楼这件事态度含糊,不承认也不否认。
最后皇帝挥手表示不耐烦,告诉宇文堂,这件事全权交给皇城司,让皇城司自由发挥,但一定要在限定时间内追查到真相。
陆行空得到宇文堂的答复时,气得骂娘,这茫茫大海,有得找了。
但也只是能私下发牢骚,皇命下达,还是得乖乖去做。
面对现在皇城司人手不足的情况,陆行空对宇文堂诉苦道:“文相大人啊,你也知道,虽说我是皇城司的头,但实际上并非整个皇城司的人都听我的安排。那禁军部就能无视我的存在,他们直接听命陛下。可问题是,皇城司的精锐全都在禁军部,如今皇城司那么忙,能从禁军部调点人过来帮忙不?”
“又或者,给皇城司招点新人?”
宇文堂明白陆行空的难处,点头道:“能不能从禁军部调人手过来,我先去问问。至于招募新人的事,你看着办就行。特别时期,多一点预算朝廷还是可以给出的。”
“多谢文相大人!”
有了宇文堂的答复,陆行空立马着手准备。
能不能从禁军部那边调人过来帮忙,老实说,他压根没指望多少。因为调查皇帝私生子这个事,明显的烫手山芋,那些习惯了坐着享受好福利的所谓精英,最是懂得打太极推脱那一套,他们又怎么会愿意趟入这浑水中?
那不如自己找人来帮忙。
陆行空首先想到的是秦雷。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经过袭杀一事,获得了大道根基的秦雷,所处位置跟之前已大不同。如果说先前他想招秦雷入皇城司,是因为玲珑心看出秦雷的不一般,想要抓住秦雷这个人才,或者说是“机缘体”。那么现在,他再想招秦雷加入皇城司,就又多了一个心思。
便是他在秦雷身上压了一注,为了增加自己的胜算,他要保护好秦雷这个筹码。
单单放秦雷一个人自由是不行的,不是他要束缚秦雷,而是他知道秦雷要融入人们当中,才会更加发光发热。这既是增加秦雷的资本,也是增加他的筹码。
皇城司维护黎安城秩序,就像是治安人员,是最要接触百姓们的机构之一。所以,让秦雷进来,不会有错。
“可惜,这小子滑头,想自己得到发展,又不想受到组织束缚。可是,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
陆行空笑了笑,随即去找秦雷了。
在袭杀事件中,秦雷虽然受伤严重,但因为他一个凡人,没有损伤到修为根基之说,所以基本都是肉体伤。这些伤势,通过服用灵丹妙药,可以很快愈合。
倘若是修炼之人,伤到了修为根基,虽然肉体伤势恢复得快,但损失的修为就未必能这么快恢复。甚至,修为融合着身体,还会落下病根,那是相当严重的事。
李虎就在对付霸无双的时候受伤了。李虎奋勇,超凡境去对抗金丹境,若非配合了禁军部的精锐士兵,李虎恐怕会死在霸无双手上。当时受伤他顾不得那么多,一心想着除掉这些作恶多端的贼寇,现在事情平息下来,他的伤就明显了。
修为根基受损严重,遭到反噬,现在连床都下不了。
更让陆行空烦躁的是,他不少手下受伤了,叫朝廷补偿,结果补偿很少,连全部的治疗费用都不是全部报销,理由是需要的灵丹总数太多,灵丹本来就贵,没办法报销那么多,因为边境的战乱还要预算一大笔呢。
朝廷做事,向来如此。
皇城司不少人很有怨言,他妈的,干活受伤还要自己倒贴医药费?
奈何他们又不想辞职,因为皇城司好歹算是公家职位,只要不常出幺蛾子,工资和福利倒算稳定和及时。反正比其他工作好一些就是了。
只是苦了身为领导的陆行空。手下积怨若是不能解决,早晚有一天会出事。就是眼下,叫他们干活,都越来越消极了。
在去找秦雷前,陆行空去皇城司看了手下的情况,那是一脸愁容。
见到秦雷时,秦雷正好从春月楼出来。
陆行空并没有直接劝说秦雷加入皇城司,而是询问秦雷要不要跟他在城内走走?
秦雷之所以出门,其实正是有此意,就和陆行空一同行走在街道上。
对于袭杀之事,后续带来的影响,秦雷听说了不少。在春月楼里从来不缺说八卦的人,这些人侃侃而谈,有些话当不得真,有些话却就是那个理。
或许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
秦雷听到了不少抱怨,说因为袭杀一事,哪里哪里被破坏了,谁谁受伤了,甚至谁谁被残忍杀害了,如果没有袭杀这个事,就没有这些惨事了。
秦雷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想,间接来说,自己算不算是这些惨事的原因呢?
所以他想去城内看看。
同样是普通人,他受伤了有人给灵药治疗,但是别人没有,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也同样是普通人,劫难之后,自己因祸得福,有了更多战斗经验,淬炼了肉身,可是有的人死了,家破人亡。
当亲眼见到那些事,自己能心安理得吗?
秦雷有时候可以做到很无情,但有时候又不免多情。
“我看得出来,你很在意这些事,甚至觉得他们是被你连累的。”
陆行空看到秦雷的神情,开口说道。
秦雷没有辩解这些事是否与自己有关,只是问道:“我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