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魔道的人不是没有,但成功的屈指可数。
何为成功?
便是能控制自己心性,不被魔性主宰,不会嗜血好杀,极凶极恶。
若能做到如此,修魔也是大有可为。这就像是笔走偏锋的捷径,少受天道规则压制,进步速度会很快。
但这谈何容易。修魔本身就是讲究我行我素,肆意张扬。如果不这般痛快,以“保持本心”为规则束缚自己,修魔注定失败。
这“保持本心”,何尝不是一道规则了?
所以,修魔本就是无解之路。
如此这般,修魔也就没什么大成之人。能成为一方强者的,也必是丧失了本性的魔头,为世人所不容。
杜三娘向来尊重秦雷的事情,但是这修魔一路,她是万万不能同意。这段时间和秦雷相处,她看得出来,比起其他人,秦雷的执念反而更强,更深。如此状态修魔,更是容易走火,那是会出大事的。
“秦公子,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修魔之道绝对不适合你,你若是要入魔,我坚决不同意!”
杜三娘严肃地对秦雷说道。
秦雷笑出来,说道:“三娘不必担心,这些事我自有分寸。何况,要说这入魔,我都不明白何为入魔,又如何会修魔呢?”
秦雷确实不知道怎么样算是入魔。这不像是有一个特定的仪式,比如修炼一种魔功,是入魔了。又比如,杀了多少个人,凶戾之气到达什么程度,又算是入魔了。然而,人们所说的入魔,并没有具体界定。
这根本就是不能界定的事。那名门正派,杀戮也不少,也不乏凶戾之人,然而他们不算魔道,反而还是大英雄。
所以,秦雷不理解如何界定才算是入魔。要说是杀人,他也必是杀想杀的人,杀该杀的人。如果这都算是入魔了的话,那就入魔好了。
“要说如何算入魔……”
杜三娘没想到秦雷提出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然而,看似简单,却让她不知如何解答。
她只能列出一些入魔的事例解释,说道:“东湖十二贼算是入了魔道,他们烧杀抢掠,还练了夺人精华增长修为的魔功。还有雪山老魔是大名鼎鼎的魔修,是一夜屠戮十万人而入魔,把雪山变成了尸山血海。还有自断了命根,扬言挑战天道,以无根之身修成了绝世剑修的不人魔君……这些都是魔道。”
“简单来说就是忤逆天道就算入魔?”
秦雷总结了一下。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杜三娘也有些懵了。
“那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忤逆天道的行为,反倒是挺顺从天道的。三娘不用担心了吧?”秦雷笑道。
“也是。”
杜三娘点点头,放心不少,不过告诫秦雷道:“秦公子,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着突破修为就走歪路子,这终究不是正途。”
“明白。”秦雷点头。
“三娘,你跟秦公子讨论这些作甚。”
这时南红雁出现,嗤笑了一下杜三娘和秦雷间一本正经地说入魔的事,说道:“秦公子心性,你我难道还不了解吗?怎么可能会是邪魔歪道呢。这魔道,既自成一道,便是一条修道的路子,有自己的运势,极其可怕,想要修成绝非容易。那东湖十二贼,雪山老魔,不人魔君等,能成一方霸主,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磨难,所以这修魔绝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若非如此,道门天宗那些人说秦公子领悟出《人间烟火》之类,是邪门歪道,还说我合欢宗会沦为魔宗,那岂不是说,秦公子是入魔了,我合欢宗也是入魔了?”
“这……少主说得是。”杜三娘点头。
她修为不高,如今也是干脆放弃了修炼,专心经营春月楼,在南红雁面前讨论修炼的事确实有些贻笑大方。
南红雁再笑了笑,看向秦雷,欢快的样子,说道:“如果说秦公子这样是入魔了的话,倒也不错。外头那些人啊,都叫你多入魔呢。就是要多领悟一些类似《人间烟火》一样的东西。一群色鬼就是了,把秦公子的领悟当成如此轻浮之举,真是让人发笑……”
南红雁心情不错,嘴上那么说,实际上根本没有责怪那些道友希望秦雷多搞出《人间烟火》那种擦边舞姿的事。倒不如说是,也希望秦雷多搞出那样的东西。
那些好色道友看的只是表面,但对她们合欢宗修炼媚术的人来说,就是无上至宝,自然是多多益善。
秦雷听出了一点南红雁话中的意思。他倒确实有些想法。并不是有意想搞出那些擦边的东西,一切都是为了赚灵石。现在正式进入修炼,更缺灵石了,他巴不得有更多的灵石收入。而最近《人间烟火》热度明显下降,灵石收入减少,是该搞出一点新内容了。
“嘁,道门天宗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秦公子不要理会,不要因此坏了心境。”
杜三娘在旁边说道。
“你们放心,我自有分寸。等下我要去天工府一趟。”秦雷已有离开之意。
南红雁暂时还要和杜三娘处理春月楼出现的问题,就不陪秦雷一起了。虽说担心秦雷的安危,但是从春月楼前往天工府是一条康庄大道,来来往往的人,总不至于还有人敢当街行凶。
何况现在秦雷不是小人物了,即便之前的成就不算,但这酒精一出,惠及万民,他在人们当中俨然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大人物,要杀他,人们也不答应。
秦雷是同天工府来送酒精的人去的,很安全,顺利到了天工府。
墨贤亲自来接秦雷。
换做以前,身为大俊杰的墨贤这般做,要么是自降了身价,要么是秦雷本事逼人。
而如今天工府的人见了,已经见怪不怪。因为秦雷就是那样厉害的人,若不是被墨贤拦着,怕叨扰了秦雷,不少天工府的人还想上去跟秦雷讨教呢。
“秦公子,你来难道是又有什么造物的想法?”墨贤没有墨迹,开口直问。
这个“又”字他用得不知是该惊喜还是无奈。
秦雷笑出来,说道:“是有一点想法。”
“……”
果然是这样。
墨贤内心极其无奈。有这个妖孽在,自己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