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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三更,月挂柳梢头,府司西狱的牢房前一派凄冷与荒凉。
一个身穿紧身的黑色便服的男子手持一个令牌,一一出示给把守在大牢的层层关卡处的士兵们看,他不紧不慢地踱着步,慢悠悠地来到了大牢的最深处——这里一般是关押重犯的地方。
直到,他走到某一间牢房前,这才停住了脚步。
虽是夏季,但是大牢内的气温终究是莫名给人感觉要比室外低上四五度,幽暗、封闭的环境更是令人从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恶寒之感。
简陋的牢房的地面上铺满了荒芜的杂草,犯人只能依靠这些蓬草来冬季取暖、夏季摄寒。
一向地位显赫又尊贵的平王,此刻便被关押在这间牢房,数日之后待将其罪名昭告天下后,便会将其带离府司西狱,幽禁于王府之中,并派专人看押,赵廷跃十年内均不可离府半步。
附近几间牢房的犯人们听到脚步声,纷纷抬头、挪步到牢门前,去看来者何人。
奇怪的是,牢房内的赵廷跃却没有半分动静,更是眼皮子都未曾抬起一下,只是静静地卧在了草铺上。
难不成,是不适应牢房内的生活,已然晕厥过去了?
来人想到这,赶紧令人打开牢房的门,只身便走了进去。
未待他近身,赵廷跃侧头瞥见了来人腰间的那把寒光四射的刀,突然出声,声音寒凉,仍旧是一贯的威严逼人、尊贵无比:“这把刀,还是八年前,你救了我性命那次之后,我专门令人为你打制的。”
来人脚步一顿,身体瞬间僵直了片刻,默不作声。
牢房内昏暗的烛火摇曳着,在牢房内昏黄的烛光的照射下,显露出了来人的真容——正是秦川。
赵廷跃突然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冲着来人的要害部位便要刺去,谁承想秦川早有防备,堪堪躲过了匕首的寒刃,而后不过三招两式便将匕首夺了过去,赵廷跃则被对方轻易地一把推倒在地。
“二王爷,我念在跟了您多年的份儿上,即便您此番落到了阶下囚的处境,我也不会对您下死手的,但是您别忘了,此刻你已经早就不是昔日那个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王爷了。官家的圣旨早已下达,不日您的罪名也将被昭告天下,届时世人都将对您累累的罪行如数家珍……”
赵廷跃双目赤红,挣脱了秦川的束缚,无力地跌坐在草堆上,一声声质问直扣心扉,如泣如诉。
“秦川,这些年,本王自认待你不薄,官阶、银两、殊荣,本王哪一项亏待过你?”
“还是说,你从一开始便是别人放在我府上的细作?究竟是谁?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