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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在原地等了大概三分钟左右，沈晓梦就来了。
沈晓梦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等跑到苏凌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的，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你……呼……你——”
“慢点慢点，来，深呼吸。”
“嘶！”
沈晓梦深吸了一口大气，然后缓缓吐出。
“你没事吧？”她终于把自己想要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因为考试及格了，所以姑且还是没事的。”苏凌道，“你呢？你那边有发生什么事吗？”
“我倒是没事，但是班上有人……”
沈晓梦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有人死了，是吗？”
沈晓梦点了点头。
中午刚消退一些的忧虑与恐惧，此刻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苏凌，你说我们……”
“停，打住。”苏凌在嘴唇前竖起了一根手指，“不要说这些，也不要去想这些。我们只需要尽力做到最好就可以了。”
“我知道……虽然我都知道的，但我就是忍不住去胡思乱想。”沈晓梦右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左臂，低着脑袋，一副很不安的模样。
“一看到有人死去，我的脑海里就会闪过我以同样的方式死去的模样。我真的很害怕变成那样，我不想死……”
不想死。
这句话苏凌在今天死掉的那些人的口中也听到了。
他还清晰地记得那些人在死前，眼中充满的绝望。
可人哪有是不会死的呢？
哪怕是他，也是会死的。
所以苏凌也没办法对沈晓梦说出“你一定不会死”这种话，他没有那个能力做出这样的保证。
就在苏凌思考着自己该如何安抚沈晓梦的时候，沈晓梦倒是自己振作了起来。
她脸上挤出了一个苦笑，道：“对不起，和你说了这种话，明明你也身处同样的处境……让你见笑了吧？我已经没事了，我会努力不让这些丧气话变成现实的。”
“恐惧是人之常情。有情绪就发泄出来，不要憋在心里面，心会坏掉的。”苏凌道。
沈晓梦摇了摇头，“不……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应该……没事吧？”
“我？”苏凌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是啊。虽然你劝我要发泄情绪，可我却从来没有见你发泄过自己的情绪啊。”
沈晓梦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苏凌非但看上去没有任何恐惧感，还非常平静，平静的过头了，甚至可以说有些异常了。
一般人在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肯定都会产生负面情绪的。
哪怕是心理素质再怎么强大的人，也不敢说自己绝对不会悲观。
但她从来没见过苏凌恐惧的模样，他永远都是那副表情，甚至还能正常的展露笑容。
这真的只是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就能做到的吗？
沈晓梦的直觉告诉她，这已经和心理素质无关了。
如果说苏凌是一个箱子的话，而负面情绪则是大大小小的物件。
箱子很大，但物件也很多。
每天都会有很多很多的物件倒入箱子里面，一开始填不满箱子，所以继续倒也无所谓。
可时间久了，箱子就会满。
箱子满了以后，还可以硬塞一些物件进去。
但硬塞的多了，箱子就会裂开。
而一旦箱子裂开的话……
沈晓梦突然联想到了火山，平时很平静，可一旦到了喷发的时候……
于是，她看向苏凌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担心。
苏凌道：“可能是因为我是乐观主义者吧。我觉得只要人还活着，就会有无限的可能。你可能以为我在强撑，但我真的没事的，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负面情绪太多而丢失理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