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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我们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呢，过得快活也好，过得腌臜也罢。”
子苒的眸子里藏着深深的空虚和冷漠。
“什么仙凡有别，什么历史空洞也罢。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子苒自然而然的挽起刘昊的手臂，她喃喃道：“你只是为了狂三小姐吗？”
刘昊点点头，他不假思索道：“拥有了力量，拥有了超乎想象的力量，没有为所欲为，这就足够证明狂三是一个合格的神祇了。”
“你看我，得到力量的第一时间，就是欺骗、杀戮、还有巩固自己的权势。”
“林造的弟弟，我杀了他。这是事实，无可争辩的事实。在成神前，面对六十亿的人的死亡，袖手旁观，杀了你的父亲，杀了不认识的人。”
刘昊面带微笑的说着，一点没有愧疚的样子。
子苒愣了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父亲本就是人渣，殴打过自己，甚至打断小孩的手脚，让其上街乞讨。人渣一个，人贩子。死不足惜。
至于其他人，子苒没有为刘昊辩解的权利。
“你又不后悔。”
子苒说着说着，眼睛低了下去。泪水争着冲出眼眶，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刘昊的善良，他的人格。子苒都再清楚不过。
“是啊。”
刘昊长出一口气，笑道：“我不后悔，我借他人之手，杀了自己的父母，似乎只要不是自己亲自动手，就和自己没有关系。”
“这些事，我都不后悔。”
刘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子苒盯着他手里的香烟，一把抢过来，放在了她自己的嘴里。
子苒点燃香烟，轻轻吮吸了一口，就被呛的直咳嗽。
她把香烟递到刘昊的唇边。
刘昊叼在嘴里，看着这个千万维度最美的存在。继续说道：“人不是为了后悔某件事才活着的，我杀人，就是杀了，从不后悔。所以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不是吗？”
“说起来，以前的狂三也是滴酒不沾，现在也是个小酒虫。她以前还总是很烦我抽烟，现在似乎也不怎么来管了。”
子苒看着他，轻轻拥抱了一下眼前这个无法琢磨的男人。
如此孤独，如此空洞。
“你讨厌抽烟喝酒的女孩子嘛？”
刘昊笑了笑道：“不知道，我母亲就很喜欢抽烟喝酒，还喜欢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玩。我父亲从不管她，毕竟他忙着临幸那些小三，自己都顾不过来。”
“我十八岁以前，见到过唯一一个烟酒不沾的人，就是林敬萧。不过他很冷漠，除了自己的事，什么也不关心。”
子苒笑道：“你以前从不和我说自己过去的事。”
刘昊耸了耸肩道：“你好像也没问过？”
两人相视一笑，面容下都藏着悲伤。
刘昊把那个自己一直用的烟盒递给了子苒，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子苒想要留下点他的什么，以此来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
“我挺怀念以前的，我们走在清晨的巴黎公园里，阳光洒在那条小路上，有很多落叶。周围除了鸟叫虫鸣外，没有其他的声音。你也不喜欢说话，我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你。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
“我也一直都不喜欢闹腾，但我想啊，你那么安静，如果我也不去闹腾的话，我们还接触什么呢？我很喜欢你，为此改变一下自己也不是不可以。”
“心理学不是有这个吗？每个男孩都有恋母情结，女孩都有恋父情结，我大概很小的时候就对你依赖起来了，到了思春的年纪，更是无法自拔。”
子苒把玩着手里的烟盒，说着说着，嘴角勾起微笑。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了，我们度蜜月的时候，夕阳透过海水，把海面照的鳞光闪闪的样子，海风咸咸的，那是我第一次吻你，你没有抗拒。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吻你，但你没有抗拒。”
“在那之后，我死活怀不上你的孩子，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领养了刘子盈。一家的支出都是你，钱怎么也花不完，我不想当个摆设，于是吵着闹着要去上班。”
子苒含笑看着刘昊，而刘昊也顺着子苒的话，回忆起来。
“执拗不过你啊，我只好同意了，结果和我猜的差不多，你的上司，同事，甚至是保安大爷，都馋你的身子。”
说真的，还不是神祇的子苒，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没人不觊觎她的美貌。
“我记得你不是还有个女同事，照着你的脸蛋去整容，后来当了大明星。”
刘昊笑了笑。
子苒撇撇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人家，大色鬼。”
刘昊已经想不起那个女同事叫什么名字了，他只是有些印象而已，根本不在乎这个。
“还是不想生个孩子吗？”
刘子苒幽怨的看了眼刘昊，而他也不出所料的摇了摇头。
已经得到永生的神祇，就算可以拥有自己的子嗣，也不能生出自己的孩子。
看着自己的孩子老去，然后死掉。这本身就很让人痛苦，更别提这样做的后果，本身就违背了某些约定俗成的规则。
子苒望着刘昊，含情脉脉道：“我要上班的那时候，你也只是劝了句，所谓的吵闹不过是我单方面认为的罢了。”
“你到底在乎什么呢？”
子苒拉住刘昊的身子，不顾周围人来人往，咬了口他的耳朵。
“我年纪大了，很多事都看开了，而很奇怪的就是，看开以后，才发现你几乎没错过。”
“从我认识你那天起，就不像个小孩，像个老爷爷似的。如果后来你没有长个子，我还以为你天生就那样。”
刘昊不知道怎么说，他十几岁的时候，心理年龄就八十多岁了。认识他的人，都会问他一嘴，是不是被哪个老妖怪上身了。
“可能是见多识广吧，认识你的时候我也才近三十岁，虽然实际年龄和你差不多大，但毕竟算得上穿越去的，综合来说，确实年龄很大了。”
“嘻嘻。”
子苒轻声笑道：“小小的身体里住着个老妖怪，太贴切了。”
子苒她已经接受了，已经接受了刘昊即将离开的事实，就像她说的，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会看开。
“我爱着你。”
子苒突然说了一句。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爱着你，就像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算你死了，这点也不会变。”
年少的春心萌动，到理解爱并且去爱，再到现如今，超越爱的情感。就像子苒说的，刘昊似乎已经是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就像刘昊常常挂在嘴边，所谓并不可靠的爱情一样。这种超越爱的情感，是难以形容的存在。
安心、陪伴、人生中不可分割甚至算得上一种习惯上的陪伴。
两人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现如今，就像是他们年轻时一样，走在阳光洒满的小路上，手挽着手。就像当初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