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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成俊从银行行长办公室出来,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踏得无比艰难。他紧紧攥着公文包,银行那冰冷的拒绝,如同一记重锤,将他最后的幻想彻底击碎。
“江先生,不是我们不帮你,你公司现在这状况,信用评级一降再降,负面新闻铺天盖地,合作方撤资,股价暴跌,实在是风险太大,我们实在没办法给你贷款。”行长斩钉截铁的话语,在他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针,刺得他的心千疮百孔。
此刻,他心中清楚,向银行贷款这条路已被彻底堵死,如今,他只剩下向顾繁星借钱这一条狭窄且充满荆棘的路可走。
夜幕像一块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压在江成俊的心头。
他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缓缓迈向家门。
今天,他要向家人开口,要那至关重要的10%股份,这是他和顾繁星交易的关键,也是公司起死回生的最后希望。
刚踏入家门,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疲惫不堪的脸上,却驱不散他周身的寒意。
母亲从厨房走出来,手中还握着锅铲,看到他这副落魄模样,眼神里满是心疼:“成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公司的事是不是特别难?”
江成俊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妈,我有事儿想跟你们说。”
这时,父亲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报纸,眉头微微皱起,“公司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些,到底怎么回事?”
江成俊深吸一口气,把和顾繁星的会面、她提出的苛刻条件,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
父亲听完,手中的报纸“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吼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当初我和你说过多少遍,要脚踏实地,要守住底线,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把公司搞成这副烂摊子,还被顾繁星拿捏得死死的!30%的股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拱手把公司送人!”
母亲也收起了心疼的神色,满脸失望,声音带着哭腔:“成俊,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你说你和那个女人鬼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现在把家里都拖下水,我们这一辈子的心血都要被你败光了!”
江成俊低着头,不敢直视父母的眼睛,嘴唇颤抖着:“爸,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公司马上就要破产了,我要是拿不到这30%的股份和顾繁星交易,咱们全家都得完蛋。”
父亲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骂:“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你把公司折腾成这样,让我们怎么相信你这次能行?说不定你拿到股份,又给搞砸了!”
江成俊满心焦急,他知道自己一时难以说服父母,突然想到了妹妹江雪。他悄悄给江雪发了消息,让她赶紧回家帮忙。
不一会儿,江雪匆匆赶了回来。
她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家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江成俊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她。
江雪深知哥哥一旦失势,自己的日子也必定不好过。
她走到父母面前,眼眶微红,急切地说道:“爸,妈,你们先别生气。哥哥这次确实错得离谱,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如果公司破产,咱们家就完了,以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现在答应顾繁星的条件,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母亲看着江雪,无奈地叹口气:“小雪,你哥干出这种事,太让我们寒心了。”
江雪握住母亲的手,恳切地说:“妈,我知道你们心里苦,可哥哥已经知道错了。他这段时间也吃了不少苦头,你们就再信他这一次。我相信哥哥以后一定会改过自新的。”
父亲冷哼一声:“他说改过就改过?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江雪看向父亲,认真地说:“爸,这次不一样。哥哥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他已经没有犯错的机会了。你们把股份给他,就当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等公司好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母亲叹了口气,眼里满是无奈与纠结:“小雪,不是我们狠心不帮他,你爷爷说了,不会给成俊一分钱,也不让家里插手,要让他自己承担后果。我们要是帮了他,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父亲接着说道:“你爷爷在家族里的威望你也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我们要是违背他的意思,以后在江家都抬不起头。”
父母的这番话,像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江成俊心中最后的希望。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期待,可此刻,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江成俊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愤:“爷爷说不帮就不帮?现在是生死关头,你们就这么怕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不顾!”
父亲被他这副模样激怒,手指着他,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还有脸吼?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我们辛苦一辈子,攒下这点家业,不是让你这么挥霍的!现在你把自己逼到绝路,还想拉着全家陪葬?”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也在努力弥补,可你们连个机会都不给我!我只是想救公司,想救这个家,你们为什么就不明白!”
母亲看着情绪失控的儿子,泪水夺眶而出:“成俊,我们也难啊,你爷爷的话就像一道紧箍咒,我们不敢不听。”
就在这僵局之时,江雪快步走到江成俊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父母:“爸,妈,哥哥现在已经崩溃了,你们难道真的忍心吗?爷爷虽然生气,但他心里肯定也不希望公司就这么没了。我们瞒着爷爷帮哥哥这一次,等公司好转,说不定爷爷气消了,也能理解我们。要是现在不帮,以后我们肯定会后悔的。”
母亲听了江雪的话,心中的天平开始动摇,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江父。
江父眉头紧锁,沉默良久,内心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一方面是父亲的威严和家族的规矩,另一方面是儿子的苦苦哀求与家庭的未来。
终于,父亲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成俊,我们就再信你这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彻底失望。”
江成俊连忙点头,并慎重承诺:“爸,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好好经营公司,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
父亲长叹一口气,“那就尽快把手续办了吧,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江成俊拿到了那10%的股份,紧紧地攥在手里,仿佛握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被浓浓的不安笼罩。
他知道,这只是艰难旅程的开始,顾繁星的条件就像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而江雪,在得知此事后,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决定瞒着江成俊,帮他暗中调查顾繁星,试图找出她的破绽,以防她哥哥再次陷入绝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