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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噜噜……”
绘梨衣肚子饿到响了。
天色已经大黑，在四周民舍都熄灭屋内外灯光的情况下，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
路明非必须变成酒德麻衣然后开启冥照，才能在夜间里视物。
绘梨衣不愧为超级混血种，竟然能跟上她的脚步。
不过这次路明非吃一堑长一智，学聪明了，直接从民户家里偷了件忘记收回去的成年女性衣服，将绘梨衣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样在黑夜里行走，除非是有视力等方面言灵的混血种，不然不可能认出来绘梨衣。
比较吓人的就是绘梨衣牵着藏在暗影里路明非的手，就像是牵着虚无之手的鬼物——有两只“鬼”在夜里走。
如果有人不幸在夜里看到他们被吓死也没有办法，也不是出于他们主观的意愿。
行走在漆黑夜里的两人不是没有方向——绘梨衣吵着要吃东西，因为实在是太饿了。
路明非也很饿，剧烈的战斗就是会消耗很多能量……
“我们只能去偷了，悄咪咪的，不能被发现，现在我可是正在被通缉着呢。”
路明非先用中文说了一遍，随后用英语解释了一遍。
绘梨衣倒也没有吵闹，同意了路明非的说法。
他之所以带着绘梨衣可不是因为什么心软了。
绘梨衣的血统和言灵都很强，是他见过的人里最强的那种，在猛鬼众的极乐馆她的暴力屠戮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由于自己不能变成对方的样子，也的确不知道对方的言灵是什么，保持这种互相友好的状态是很有必要的。
说句心里话就是：带着她更有安全感，实在是不想和她做敌人。
而且路明非有一个大概率成真的现实猜想，这位超级混血种可能对“抑制药”上瘾了，如果不带着她，恐怕会发生很坏的事情。
就像他自己其实对进化药也有一点依赖。
反正绘梨衣也没有告诉他上瘾没有，只是说“抑制药”很好喝，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
抑制药的确压制了她的言灵，在这段时间里，保持低调不被发现，是很有必要的。
两人走着，还真找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正在熬夜上班的是个男性店员，看着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柜台的区域摆着关东煮和未售卖完的速食便当——只要加热就能食用的那种。
刚好店里面没有人，而关东煮的香气透过塑料门帘的缝隙飘出来……
“咕咕咕……”
两人的肚同时发出警报。
“我去偷点吃的出来。”
然而绘梨衣却微微用力，拉住了他。
路明非心想自己没钱了，除了偷还能怎么办？
不过绘梨衣摇了摇头之后，做了个相信她的手势，表示自己能够搞定。
相比于藏在黑暗里，她其实更想和人说说话，打打交道。
她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即便是个石头心也化了。
顶着会暴露的风险，真的要这么做吗？
路明非还是松开了手：“I will be your side。”
见绘梨衣如此执着，路明非也不好拒绝，从黑暗中走出来，跟在她身后，走进了便利店。
此刻他是以酒德麻衣的样貌示人，虽然穿着他自己从村中服装店买的衣服，有些宽松，但酒德麻衣就像个衣架子，怎么穿，穿什么都好看极了——值夜班的店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骤然提起了精神，完全忽视了被他牵在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绘梨衣。
“你好，我们饿了，想吃东西。”
绘梨衣从衣服里掏出自己最后所剩无几的零钱——为了乔装打扮，她把鸭子包都丢了，留下本子和笔，一些零钱以及一个小黄鸭的玩偶。
她把钱全部放在了桌面上，“这些钱，能买什么？”
这时他才注意到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绘梨衣，伸手扒拉了一下零钱，数了数：“你想吃什么呢，小妹妹？”
他的声音夹起来，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老鼠。
“我想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绘梨衣的手在柜台上转了一个圈，半个速食区的东西都被她点了个遍。
她的胃口不算小的，真全部给她倒也吃得下。
只是这点钱确实有点不太够，要是真全给了，自己得贴钱了。
年轻的男店员笑了笑，最终还是装好了两份加热过的鸡腿饭，两盒看着琳琅满目，其实素菜居多的关东煮以及两盒临期的三明治递给了绘梨衣。
“只够这些了哦，再多就买不到了。”
绘梨衣点点头：“够了，谢谢。”
她叫店员打好包，和路明非分拿起所有的食物，没有在便利店里进食的打算，转身就走了。
两人遁入黑夜之中，酒德麻衣的背影渐渐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
细思极恐。
就在路明非牵着绘梨衣完全遁入阴影里的时候，他所剩无几的睡意慢慢消散了，盯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感觉明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就是感觉呼吸变得急促了几分。
“撞鬼了。”
这个念头刚浮现他就摇摇头，
“不对，这么漂亮的两个女人怎么可能是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