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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心里有千般不甘,长孙无忌也只能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因为已经有大臣出来要汇报其他的事情了,朝会的流程得继续下去。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长孙无忌忍不住看了一眼李恪,他心中有些惊异和困惑。刚刚李恪那番话,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是蓄谋已久的策略?如果是故意利用这些语言直接打消了自己的弹劾,那这就证明他的心思可不像是表面上这么莽夫。
不过……应该不至于,这么多年下来,李恪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至于是今天这个样子,李恪做过的蠢事太多了。
微微摇摇头,长孙无忌又将自己心里的怀疑给压了下去,实在是这些年,李恪干过的事太深入人心了。他要是跟旁人说李恪是个心思阴沉之辈,恐怕所有人都会笑话他,觉得他长孙无忌被李恪给整出心理阴影了。
实际上,这些年,他长孙无忌和李恪之间的矛盾,一直都是他占据上风,李恪不仅在朝堂上失利,还屡次受到李世民的惩戒,搞得他不得不向长孙家妥协。
要不是这样的话,李恪也不能没事就针对他家大朗,就是有点苦了长孙冲了。
想到这个,长孙无忌又忍不住心里骂了一句,这个莽夫!他不禁感慨,陛下是多么的英明神武,结果就生出来这么一个性格跟程咬金那帮粗人一样的儿子,真是老天不开眼。白瞎了那一副跟陛下长得九分神似的皮囊!
长孙无忌在心里琢磨,殿里的其他大臣则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冷汗,偷偷看了看李世民,确定李世民好像也没有特别生气,或者说,这会儿李世民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国事上面,大家也就松了口气。
不过每个人都是忍不住在想刚刚的事情,蜀王殿下今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胆子也太大了,真的就什么话都敢说啊?还好知道他的性格,陛下不计较。
李恪看着在坐的这些大臣,国公们,内心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长孙无忌与荥阳郑氏的联手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如果不是他有明月商行在背后支撑,拥有遍布全国的商业网络,这次的较量早已注定失败。
五姓七望,门阀世家的力量,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的影响力非常大,尤其在政坛的影响力,绝对不可小觑。
想一想那些五姓七望门阀的世家,双李,王、郑,双崔,卢,好像整个大唐的高层除了李家之外,好像都没有这七姓的人,但实际上,五姓七望早就将影响力深入到了大唐的方方面面。
长孙无忌的老婆就是荥阳郑氏的庶出,而郑家又是五姓七望之一。而之所以大唐目前的最高层官员跟五姓七望扯不上关系,那是因为大唐是刚建立没多久,但实际上,这些世家早已控制了大唐大部分的中低层官员。政坛影响与商业利益相互交织,长孙无忌自然也从中获益。
想一想,后世的官员对商业行为影响力都非常大,更何况这个古代?
也就是他李恪是个皇子,不然的话,这事真不好操作。
不过李恪并不担心。明月商行虽然暂时规模不大,但它的优势在于创新的商业模式和产品。即便面对这些世家门阀,再牢固的关系网也抵挡不住市场上的实际需求。而李恪明白,真正有力的武器并非关系,而是产品——无论多么强大的势力,在面对创新产品时,都难以扭转乾坤。
李恪冷笑了一声,确实,现在李恪的家产不要说跟长孙府比了,他估计都未必有长孙冲能调动的钱多,主要是李恪还有个坑哥的弟弟,李愔!
李愔历史上可真不算个好皇子,那就是个纨绔,这辈子还好,有李恪管着他,坏毛病有,但是那种大的坏毛病不多。就是喜欢玩了一点,玩就要花钱啊,他那点钱哪够,基本经常靠他们的母妃杨妃给补贴,李恪还得补贴他。
说实话,李恪是挨李世民的打,李愔就是挨李恪的打,问题是打也不长记性啊。
李恪有时候也是有些头痛,他都有些佩服那些被自己折腾的人了。朝会很顺利的结束了,结束了之后,李恪果断跟所有人打了招呼就直接跑路了,他怕李世民找他后账,刚刚朝堂上说话,似乎,是放肆了一点哈。再不跑要挨军棍了。
看着李恪跑路的背影,朝堂上的大臣们皆是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这些年类似的情形看过无数次了,每次李恪在朝堂上放肆之后,总是溜得飞快,好像生怕被李世民抓住惩罚。即便如此,他们也是惊奇,李世民的性格不说了,非常有魄力,而且非常果断,而杨妃是那种性子很温柔的,怎么就生出来李恪这么一个……说句大不敬的话,李恪你说是程咬金的儿子那真是毫无违和感。
接下来的几天,李恪准备暂时避风头,不出现在朝堂。他在城外有自己的庄子,那里不仅有他的大量庄户和田地,还有李世民赏赐的土地。
不过现在想要大规模的开始赚钱,他打定主意,明月商行接下来将全力推动玻璃的生产。
玻璃的技术他已经看了……真的是简单,虽说目前的技术还无法达到后世的精致效果,但即便是粗糙的玻璃制品,在这个时代也堪称“神迹”,你当水晶卖都可以。
更神迹的是,这个时代的镜子绝对是有市场的。
水银镜是真的可以当奢侈品卖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长孙无忌到时候的嘴脸了!
不过李恪现在自然是没有离开,他在承天门这里等着呢,从太极殿出来要过三道墙,先出太极门,然后是嘉德门,接着就是最重要的承天门,站在承天门看向长安南的时候,左侧是长乐门,右侧是长安门。
承天门外就是重要的皇城,里面是所有长安重要衙门的办公机构,除了部分几个衙门之外,其他的衙门都将在这里办公。
左右两侧的衙门中间是宽达150米的天门街。
一般来说,在左侧衙门上班的从长乐门出,在右侧衙门上班的就从长安门出。
此刻的李恪自然是等在了长乐门,原因很简单,尚书省在左侧!长孙无忌自然也是走这头。
刚出长乐门的大部分官员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这里的李恪,瞬间,看到李恪的所有官员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这……蜀王殿下不会直接跟齐国公打起来吧?大部分人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主要是李恪给他们的印象太深了。本来走在最前面的老货程咬金也停下了脚步,而且果断让开了自己的身位,将后面的长孙无忌给让了出来。现在的程咬金担任左领军大将军,左领军卫就在尚书省的旁边。
长孙无忌自然也是看到了李恪,他也是心头一突……主要是这莽夫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这要是当众被李恪打了,这不是丢人丢大了吗?
“哎呀,大哥,我在等你呢。”李恪压根就没看长孙无忌,他是留下等李承乾的,至于等李承乾干什么,自然是恶心长孙无忌了。“三弟找我有事?”李承乾愣了一下,他跟李恪关系倒是不算太坏,实际上李承乾跟所有皇子的关系都不算是太坏,除了李泰。
“大哥,我跟你说,辉月楼最近新来了一个花魁,唱曲儿非常不错,今天我请客,我带你去欣赏。”李恪大声开口道。
长孙无忌的脸色已经无法再黑下去了,他刚刚在朝上弹劾李恪不务正业,吃喝玩乐,流连于青楼烟花之地,现在李恪就当着他的面邀请太子李承乾去青楼?!而且他长孙无忌还是太子的舅舅呢!
心中虽有无尽怒火,但长孙无忌只能无奈地退下。今日的较量,他不仅没占上风,反而被李恪这莽夫三言两语化解,还让自己颜面尽失。
李恪心中冷笑,长孙无忌,这才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