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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贴着白色细碎瓷砖,有着渗水痕迹墙面,颇具年代感的大楼向后退去,楼上的蓝色玻璃推拉窗户半开半闭,其中隐约能窥见正在工作的人。
程鹤坐在老式轿车的后座,漆黑的墨镜阻隔了他与世界,棉花耳塞则令他环绕在寂静之中,只偶尔能听到车子运转的声音。
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三天,他除了知道这里的科技文化水平大致相当于八九十年代之外,其他的都没来得及去探索发现。
这个年代看起来充满了机遇,实则暗藏危机,就像程鹤遭遇到的这般恶性案件,几十个人聚集在废弃工厂里鼓捣些有的没的,结果全都惨死,他作为唯一的幸存者,见过对方的长相,必然是凶手的第一目标。
好在有两位保镖。
程鹤看向坐在驾驶和副驾驶的两人,赵磊与朱旺,他们便是从自己在医院醒来就一直陪伴着程鹤的便衣调查员。
刚穿越的时候,程鹤对自己身处的环境知之甚少,只随便看了两眼他们,就即刻晕厥过去,后来,程鹤以自己失忆了之后大脑受创畏光畏声为理由要来了墨镜、耳塞以及手套,姑且可以在这个时代正常生活。
安置点同样位于城郊,距离那间废弃工厂不过二十分钟车程,在某个机床厂职工宿舍的小区。
这机床厂也在几年前破产,职工全部下岗,原本欢声笑语的街坊邻居,此刻变为了酗酒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和破碎的家。
只有早已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天气好的时候会在花圃旁边的树下乘凉,下棋,听收音机,聊八卦。
楼道的镂空窗户,挂着帘子的纱门,包浆的木制家具,起皮的木地板,墙壁上覆盖着青葱的紫藤与爬山虎,尽管程鹤是零零后,孩提时代却同样奔跑过同样的街角,这光景令他想起了童年。
他父亲早逝,又有这古怪的病症,母亲就在这样的巷子里含辛茹苦地将自己拉扯大,程鹤本来还想着好好读书,毕业之后找一份好工作,让母亲能好好享享福,可这穿越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不知道原本时代的自己怎么样了,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回去,也不晓得父母在这个时代身处何方,要是有机会,程鹤很想找到他们。
只可惜他现在被严格限制行动,无法在这回忆里的旧时光到处走走。
程鹤回到安置点后首先用冷水洗了把脸,他闭着眼摸了摸额头,依旧略微发烫,只要微微咬紧牙关,头皮就一阵疼痛,令人难受。
重新戴上墨镜,程鹤回到客厅,保镖赵磊正在看昨天的报纸,注意到程鹤的视线,他立刻转身,拿着报纸去了阳台。
“程鹤同志,请理解一下,队长吩咐过,为了保证你的恢复,不能让你接触那些新闻和电视。”
一旁,脸上堆笑的朱旺解释道,他比较和善,本来还在休假中,临时过来跟进案子,据说还是他发现了当时濒死的程鹤,算是程鹤的半个救命恩人。
“我理解的。”
程鹤微微一笑,他尝试过讲道理,可两位保镖同志非常坚决地隔离了一切的信息。
何队长的意思是,程鹤现在失去了记忆,如果再去看报纸新闻电视,那有可能会导致他的记忆出现混乱,潜意识里把一些新闻报道上的内容混淆到对案件的还原之中,得出错误的结论,所以由两人看着,不让程鹤接触其他人,事,物。
无所事事的程鹤只能回房间。
“这保护太到位了,和坐牢差不多。”
他喃喃自语,尽管知道何队长是为他好,可程鹤还是想多了解一下外界,看看这陌生的年代,要是能看看电视或者报纸,说不定他还能立刻找到那起案件的凶手的下落,毕竟一天没抓住那货,程鹤就要再多坐一天“牢”,还会身处心惊胆战的危险之中,弄清楚真相,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视线转向窗外,程鹤能看到楼下聚集的退休老大爷,他们正下棋酣战,旁边摆着一台收音机,播放着时事杂谈,只是在这个距离上,程鹤听不真切。
他稍稍拉下墨镜,取下耳塞,侧耳倾听,原本模糊朦胧的收音机播报声骤然变得清晰起来,连带着老大爷们的侃大山,只听了半句,程鹤就知道他们正在聊那起惨绝人寰的案件,可比起有效信息更早到来的是高热导致的意识模糊,程鹤急忙重新捂住耳朵。
“至少要三分钟以上的大脑超载才有可能获得有用的信息,果然,还是不行吗......”
程鹤收回了目光。
保持一定时间的专注,他就能增强自己的感知,捕捉到那些细小的声音,代价只是烧掉他的脑袋而已。
“只能等下午唐医生过来了。”
唐医生与调查局合作的心理医生,试图治疗程鹤,帮助他回忆起过去,而且,因为唐医生并不是调查员,所以没有那么密不透风,时常能让程鹤了解到一些案件进展,令程鹤越来越靠近真相,所以他向何队长提出要见唐医生。
中午吃过赵磊下楼买的打卤面,程鹤午觉睡到一半,就被敲门声吵醒。
“医生来了。”
门口,不苟言笑的赵磊提醒道,他更加沉默寡言,没对程鹤说过几句话。
睡眼惺忪的程鹤急忙戴上墨镜,看到穿着皮夹克的唐医生面带微笑,站在门外。
“你们在外面等着吧,这里交给我。”
唐医生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两位保镖,示意他们留在客厅,接着关上门,随意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程鹤的床头,摊开一个小本子,一边记录一边开口。
“你今天去了现场?”
一阵寒暄之后,唐医生询问。
“嗯,回忆起了些东西。”
程鹤颔首,还没等唐医生继续开口,他便抢先说道。
“唐医生,今天我发现,这案件不是简单的绑架杀人案,死者都是些狂热的宗教信徒,他们绝大部分都是自愿去死的,你说,为什么我能活下来,而且还是唯一的幸存者?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有可能,我也参与了犯罪?”
先前,程鹤以为自己从案件里活下来是运气好,但今天看过现场后,他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是什么绑架案,而是一场邪恶宗教的献祭仪式,就算有无辜的普通人作为祭品,那也会最早被杀,倘若程鹤出现在了废弃工厂里并且存活了下来,那十有八九就是信徒之一,要是真是这样,他难保自己要是发现了点儿什么,会不会之后被卸磨杀驴。
至少,程鹤需要得到一定的保证,在案件结束之后自己还能正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