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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喝可乐吧！”这个谢天舒也奇怪，硬是把一桶易拉罐递到了夏玉存的手里，这样夏玉存也只有接过来，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小手，白嫩白嫩的，根本不像是做业务员出身。于是夏玉存不自然地看了谢天舒一眼，正好跟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躲开。
这伙人跟夏玉存不熟悉，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开了一个头，相互介绍了情况，曹不凡就开始谈业务趋势，夏玉存摆摆手说，“曹主管，今天大晚上的，大家跑腾了一天，业务永远是做不完的。我们都换换脑子，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等我开始正式上班的时候，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工作，你不会反对吧？”
曹不凡觉得这个夏经理挺特别的，跟其他经理有些不同，那些人第一次来，总是要像教父一样滔滔不绝教导一番，不管业务好与不好，都会受到这样那样的教训。而夏经理可好，让大家好好休息，业务要放到上班的时候谈。真是奇怪，过去经理们也都是从总部派来的，每个人来了都说，总部每天都在加班，一天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一样，看夏经理这个做派，好像也不是呀。就这样闲聊十几分钟，茶也喝了，水也喝了，曹不凡就领着几个部下走了。那个叫谢天舒的小姑娘，最后一个离开，夏玉存起身送大家出去，回头发现她在收拾那些桌子，就说，“不用了，我自己来，赶紧的，你们头都走了！”
“没事儿，夏经理，我习惯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普通小老百姓喜欢做的，你一个大经理，怎么可以做这种粗活呢。”说着，将茶几和桌子都擦了一边，然后留下一个灿烂的微笑，出门去了。
“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眼里挺有活，这样的人，经销商绝对喜欢。”夏玉存看着谢天舒离开，心里就在想。他太清楚了，那些经销商老板们，个个都是很豪横，也许不一定很大款，可是装的很牛逼，对待厂家的销售团队不是特别感冒。不过，像谢天舒这样的业务，夏玉存相信，会深受经销商喜欢的。通路的业务员，天天跟他们打交道，特别是订单收款都要通过这些人完成，所以如果关系搞不好，经销商会故意为难你。
大家都走了，夏玉存收拾一下准备睡觉了，顺便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他先是靠在床上，打开电视机，想看一下新闻啥的，可是这个时候，几乎没有几个台可以有新闻了，在南方可以看到香港电视节目，新闻也一样，几乎是每个正点都能看到，可是在北方不一样。不要说香港台，就是广东台都收不到。翻了一遍，几乎都是那几个台还在放着古老的电影电视剧。正在无聊又不想钻进被窝睡觉的时候，BP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心里笑了，就赶紧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电话，“梁芳，大半夜的，咋还不睡？”
“嗯，收拾好了，正准备睡觉呢。这不是收到那个局长的电话，说是见到你了，还说你是一个正人君子。啊，对了，你是不是喝多了，听他的口气，像是你喝醉了，是不是呀？”
“你说高天顺局长找你了？”夏玉存有点奇怪，自己都跟他碰面了，也吃饭了，也答应他抓紧办事儿，怎么他还要跟梁芳联系呢？
“我饭馆里不是有电话吗，他打到那里去的，但是我在忙，没时间跟他闲聊，随便说了几句。我怕你喝多了伤身体，这不是晚上下班，突然想起来这事儿，所以就呼了你。没事儿，你睡吧，我也要上床睡觉了。”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歧义，夏玉存心里笑笑，外人不知道呢，还以为两个人在调情呢。“好吧，那就睡吧！”
“等等，你帮人家办的事儿千万别忘了啊！”梁芳嘱托道。
电话挂了，夏玉存知道，这梁芳也是学精了，其实这最后一句兴许才是她打电话想说的内容。不过，也难怪，受了人家的恩惠，把她放了出来，这样报答不算为过。
感觉好像刚睡着，就听到床头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夏玉存感觉到像是在梦里，可是仔细听了，又不是梦，心里那个烦呀，不会是骚扰电话吧？一直响，让他很烦，就伸手把电话机拿掉，这样可以不用响。这么一折腾，他完全醒了，听到电话里有人说话，“先生，怎么不说话？”标准的女声，频率和节凑都相当熟悉，这不是接线生的声音吗，他又拿起话筒，听了，没错，才说，“什么事儿？”
“我这里是前台，有人过来找你，同意他们上去吗？”
“让他接电话。”夏玉存没好气地说。
“夏经理，我是小费，费六，咱们鼎州这边的大客户主管。你起床了吗，我过来看看您。”
“起床？”夏玉存心里一惊，瞬间跳下床，拉开窗帘一条缝，可不是，天已经大亮，他赶紧说，“小费呀，你先在大堂等一会儿，我马上下来！”
怎么搞的，感觉好像还没怎么睡就天亮了？一边穿衣服，洗漱，一边还在纳闷呢。等他开始乘电梯下楼的时候，脑子的旋钮转到了小费身上。这个费六，脑子里有点印象，不是他工作记录多好，而是他的姓氏太有特点了，跟那个唱歌的费翔一个姓，所以他也就记住了。大客户，目前还占不了多少比重，不过，未来发展可能会越来越重要，这是夏玉存离开总部的时候，销售总监介绍情况时做出的预测，那意思就是说，这快工作还必须加强，否则一步迟步步赶不上。
电梯门开了，走出来，发现大堂好像没有几个人，似乎这里的人跟南方不一样，都七点多了，怎么都不起床吃早餐呢？
“你是夏经理吧？”夏玉存正在四处找人的时候，从角落里突然出来一个大个头小伙子，黑虎囵吞，咋看像一个铁塔，做业务不知道咋样，这样的人要是去做保镖肯定行，光是感觉就会把人吓一跳的。
“你是？”夏玉存明明知道是费六无疑，可是心里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会是自己团队的大客户主管。太粗糙了吧？
两个人握手，夏玉存一米七五的个头不算太矮了，尽管过去邢苏晴总是讽刺他半残废，可是在南方来说算是高个头了。可是当他跟费六握手的时候，总感觉像是被领导接见的感觉，这种感觉真不好。
“我就是小费。夏经理，真对不起，昨天晚上都快十二点了，我才听说你到了，住在这个地方，要不是我昨天就会过来汇报工作的。”
“没事儿，我本来计划是今天正式报到呢，可是今天不是周末吗，害怕打搅大家休息，也就改到周一了。”夏玉存解释着，就示意往餐厅走。
“我们大家都盼望着您早一天到呢，这边办事处好长时间没个经理，有点一盘散沙的感觉。”
听到费六这样说，夏玉存就皱了一下眉头，不是说前面经理刚被炒鱿鱼吗，怎么就撤了，好久没有领导了？看来问题比想象的要复杂呀。
自助餐，反正标准间可以有两人的免费餐，这个黑大胖正好捡了个漏。
取了东西，就听到费六不停地抱怨，“夏经理，要不是听说你要来这里，我们好几个业务都打算跳槽了。你不知道，我们的业务也许在我们公司不受待见，可是还是不少国内的公司想挖我们过去呢。”
夏玉存吃着东西，听着他唠叨，心里不舒畅，可是这个黑大胖说的倒是事实，不仅是这里，就是南方也一样，毕竟大公司的员工受过严格的职业训练，很多刚兴起的民企就找到一条捷径，直接到这里来挖人呢。这是一个打造高效团队的捷径，唯一不好的是，这样挖到的人才，往往忠诚度不高，流动性很大，想想看，这些人能够被你挖走，那么也很容易被你的竞争对手挖走。九十年代末，也就是香港回归以后那几年，几乎就是抢人大战，像是夏玉存这样的人才，就是不在自己公司内部提升，早晚会被外面挖走的，没办法，工资待遇才是硬道理。
饭吃完了，黑大胖依然在唠叨，看上去不像是能说会道的人，可是说起话来，简直就是一个话痨。这跟夏玉存还不熟，并且还是上级，要是熟悉了岂不是根本没有别人说话的机会。好不容易等到他换气的时候，夏玉存说，“小费呀，我能不能提一个意见？”
“夏经理你说，你以后就是我们的领导，你指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你放心，在鼎州这块地盘上，没有我费六搞不定的事儿。”
哟，听起来这口气还挺大。也许是受了费六这个口气的启发，夏玉存临时放弃了提醒他的话头，反而笑呵呵地问，“你对省机关熟悉吗？”
“哎呀，这一次你算是撞到我的枪口上了，不要说熟悉，那是太熟悉了。你说吧，你想找谁，找哪个单位哪个部门，一句话，我保准不会让你绕圈子。”
“真的？咱们可不能吹牛哇？”看费六这口气，真的让人不敢相信啥都行。夏玉存就想使坏，试一试这下子，看看他是吹牛，还是真有这么大能耐。“我说省高院有个李院长？”
“啥院长呀，就是副院长，新来的，还不到一年呢。咋了，你要找他呀？”如果说费六只是简单说知道李院长夏玉存也许依然会认为他是讲大话，可是这家伙一口气把这个李院长的详细情况都说了，看来他可能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这么说，这个黑大胖可能家里的来头也不小呢。
“也不是要找他，不急，就是从深圳过来的时候，有个朋友托我带点儿东西给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