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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杂的颂唱还在脑海里回荡，他不光说的是白甲骑士，还有脑海里那些声音。
然后所有声音都停止了。
他持着断龙台缓缓前进，每一步踏在水面上，都会形成一片完美的冰晶托在脚底，生怕尊贵的双足沾上一点水迹。
“玛利亚，快走！”白骑士的勇气在一瞬间溃散了。
他自小被当成骑士培养，是玛利亚陪着他长大，他和这条龙心意相通。
龙类向来是尊严爆表的生物，可在看到那柄断剑的时候，玛利亚传来的情绪只有近乎疯狂的恐惧。
能让龙类恐惧的武器，能让龙恐惧的少年？它……和他，究竟都是什么东西？
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留给莱昂纳多去想了，少年每前进一步，就挥一下断剑，每挥一下断剑，就会腾起一道冰与火的风暴升入天空。
九步，只九步。路明非走到龙骑士面前。
九道风暴瞬间凝结成冰，然后被火焰搅碎，冰与火混在一起旋转，还缠绕了闪电。
路明非站在那条龙的对面，他仅仅比龙的鼻尖要高一点点，可巨大的黄金眼瞳里满是恐惧，它低吼着，可龙躯掩饰不住地颤抖。
“玛利亚，快逃，快逃！”这下不光是勇气，莱昂纳多连勇气也一同丢掉了，他跪在龙颈上用力拍击着鳞片。
下一刻，九道风暴展现出最终形态，是一半赤红一半冰蓝的岩石巨枪，表面闪电明灭，狰狞如蛇。
九柄枪一同落下，龙首、龙翼、龙爪、龙尾一同被刺穿。
玛利亚也想逃，可九柄硕大的岩枪构成领域，将它牢牢扎在这片湖上。
“冲撞王驾，死罪。”少年声音冰冷，龙认命般闭上眼睛。
惊恐的莱昂纳多看着冰柱把少年托起，然后在硕大的龙首上闲庭信步，断剑将两眼间的鳞片剖开。
龙鳞、龙骨，都是坚硬无比的炼金材料，寻常的子弹甚至都难以留下痕迹，可断剑切开它们，像切开烧热的黄油一样容易。
里面是龙的第三只眼。
“噗！”
血液喷起一人多高，溅了路明非一身，龙的第三只眼被切开，这条龙算是死透了。
“蝼蚁也敢觊觎皇帝的权力？”路明非拽掉骑士头盔，揪住凌乱的白色头发问。
莱昂纳多以为，龙是王座，他是王座上的骑士，新世界的皇帝。
就算是秘党的S级，也只配匍匐在自己脚下乞怜，而现在的情况似乎反过来了。
他的黄金瞳已经散去了，黄金色的瞳孔里可以存在千百种情绪，暴戾、威严、痛苦、愤怒……可唯独不能有恐惧。
“不……不……你不能……”莱昂纳多涕泗横流，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怕了？悔了？知道错了？”路明非站起，空着的左手一伸，残虹听话地落进手心，“都不是，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而已。”
银发男人眼神凝滞，银色短剑刺进胸口。
肃穆庄严的眼神消失，路明非茫然一瞬，意识又被拉入黑暗。
又是那个黑色海洋，路鸣泽已经不见了，男人身上衣服破烂，还多了好几个鞋印，头发也乱糟糟的。
看到路明非，他谄媚地笑着，屁颠屁颠弓着腰跑过来：“爷，您准备好了，咱这就开始？”
“行，开始吧。”看来他不在的时间里路鸣泽没少欺负这个活灵，路明非想笑，可现在这个场合应该严肃一点，他绷住了。
“那小的问了哈……”男人搓着手眨巴眨巴眼，用清宫剧里太监才会用的尖声细气说：
“爷，您今儿吃了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