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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温度:真正可怕的梦,不是见了鬼怪,或是遭遇不测,而是梦见你在我身旁,对着我笑。阳光正好,温暖和煦。可是当我想要拉住你,触碰这温暖,你却不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梦是带着温暖的,因为我,不再有力气醒来。
宠物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有点甜,不知道是不是特别为宠物们定制的。陈小暖的情绪一直未能平复,她总是忍不住去想最坏的情况,她越想越害怕,越想情绪就越激动。异国他乡的环境,加剧了她的恐惧感。空气中的甜味如同安定剂,陈小暖渐渐冷静下来。她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祈祷着上天,等待着林祭然回来。
过了一会,林祭然带着主治医生的诊断结果来到陈小暖身边。他蹲下身子,看着陈小暖,一字一句说道:“我把你在车里和我说的情况都告诉了亨利医生,目前初步的诊断结果是食物中毒,后续还需要检测一下,好在中毒时间不算太长,医生说了,只要治疗得当,不会有大碍的。”陈小暖听到不会有事,整个人松懈下来,林祭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接着说:“现在你最主要的任务是擦干眼泪,在这张手术同意书上签个字,等手术完成,带着醋包回家。”条理清晰,句句在理。陈小暖连忙点头,用肉肉的手擦干了眼泪,拿着林祭然递过来的笔,在手术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醋包正在手术室里治疗,林祭然陪着陈小暖坐在走廊的沙发上。也许是郊区的人比较少,宠物医院的人并不是很多,走廊里显得有些安静。林祭然闭上眼睛,头靠到沙发背上,想休息一会。陈小暖却开口说:“林祭然,谢谢你。”眼神中充满着感激。“应该的。”林祭然睁开眼,头转向陈小暖,接着问道:“不过,我觉得刚才你情绪是不是过于激动了?”“有,有么?”小暖嘴硬道。
林祭然也只是随口问问,没太在意,既然小油头有意回避,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双手环与胸前,眼睛再次闭上,放松身体,准备睡个回笼觉。然而,陈小暖没有打算放过林祭然,她低着头自顾自地解释道:“那一天,我赶着去工作,咬了几口部分被煎焦的蛋饼,快上公交车时看见一条黑色的大狗眼睛发亮,紧盯着我手中的蛋饼,我觉得它很可怜,就直接把剩下的蛋饼扔给它,赶紧上了即将发车的公交。那段时间,他回了老家,从一开始每天都会和我打电话,到后来的一句问候都没有,我的心情也跌落谷底。其实我是有感觉的,他想让我提出分手,他想和我分手。我却不肯回头,不断说服自己,欺骗自己他只是忙,只要他不提分手,我怎么样都可以。”林祭然可没有多少同情心,插话道:“我猜猜,最后肯定是他提的分手,还要把分手的原因归结为是你不好。”被猜对故事结局的陈小暖微微讶异了一下,随后自嘲的笑了笑,“哈,原来情节这么烂俗,一下就被猜中了。不过,这个故事,他不是主角。”林祭然依然闭着眼,挑了挑眉,好似在示意陈小暖接着说下去。
“就在他对我冷暴力的时期,有一天公司特别特别忙,我加班到凌晨三四点。我下班回家,园区的大门边有一个公交车站,要想离开园区出去,必须要经过那个车站。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车站垃圾桶旁全是流浪狗,起初我也没在意,毕竟我也挺喜欢狗狗的。可当我走到车站附近的时候,它们一起吼叫着围了上来,那声音,那画面,一直到现在,都是我的梦魇。”
陈小暖回想起了那个画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她稳了稳情绪,接着说:“我十分害怕,拿出手机就拨打他的电话,虽然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但那时候我想,要是他能在电话那头训斥一下流浪狗,或者只是安慰我叫我不要害怕,让我往前走,我就有勇气去面对,去解决。我打了五个电话,他没有接。狗群吼叫着,看我没有动,它们也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排成一圈围着我。我害怕极了,蹲了下来,双手抱头,却在双臂空隙间看到领头的狗叫着向我扑过来。我闭紧了眼睛,心想我肯定要被咬了。”
陈小暖顿了顿,眼睛温柔的看向不远处醋包所在的手术室。“预期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我只听见两只狗打架的撕咬声和一只狗认输后呜呜的叫声。等我放下手,再睁开眼,我看到的,就是醋包。它像个骑士般,笔直的坐在地上。它嘴上沾了少许的血,吐着舌头,歪着头看着我。黑漆漆的大眼珠子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我,我想,它应该是在和我邀功。如果这个世界有天使的话,在那一刻,我觉得它就是天使,保护我的天使。”“后来呢?”林祭然睁眼,看向陈小暖,问。“然后,雷阵雨来了,噼里啪啦从天上往地上砸。我抱着醋包大哭,哭成了狗样。”
林祭然抬手将陈小暖的头推向自己的肩膀,一下一下抚摸着小暖的头,安慰道:“已经没事了。”手术室的灯还亮着,但此刻的陈小暖不再担忧了,也许是因为有个人陪伴着她,让她怀抱住希望,赶走不好的情绪。
“林祭然,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很像醋包,哈哈哈哈。”陈小暖打趣道。“嘿,小油头,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是吧,你说谁像狗呢!”林祭然看着终于恢复原样的陈小暖,双手改为揉捏她的头发,开怼。“哈哈哈哈,你啊,你啊,就是你。”陈小暖边说边奋力抵抗着来自大明星的揉捏攻势。
一个护士走了过来,对着沙发上打闹的两人,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姿势。林祭然率先停止了进攻,单手控制住陈小暖的头,迫使她抬头看他。另一只手派出食指慢慢放在他又薄又性感的嘴前,教育陈小暖要保持安静。手术室的灯在这时候,灭了。
“医生,情况如何?”林祭然站起身走到亨利医生面前,用一口流利的英文问道。在确认醋包没有大碍,只需要按时服药和静养之后,谢过了医生。转身对着陈小暖说:“没事了,好好休养就行。”“嗯,谢谢你,林祭然。”陈小暖看向林祭然,认真地说。
林祭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越过陈小暖,跑去医生办公室拿药。陈小暖看着林祭然奔跑的背影,微笑起来。林祭然,你是真的很像醋包,像醋包一样,在我最危险,最难过,最不堪的时候,愿意为我遮风挡雨。
两人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了。西雅图的天空还没有入夜的迹象,而林祭然的肚子却咕噜咕噜响了起来。陈小暖嘲笑道:“好像每一次,都能听到你肚子的叫声,真怀疑你是饿死鬼投胎。”“喂,小油头,你别忘恩负义啊,你知道醋包有多重吗?九十几斤!相当于我抱着一个大姑娘在跑步好么,再说了,你中午烧的是什么你心里没数啊,饿是理所当然!”林祭然面不改色地说。“是是是,明星大人说什么都对,奴婢我这就给您烧饭,请问您需要点什么菜?”陈小暖配合着说。“把上午买的荤菜全用上,怎么搭配随你,我要吃肉,肉!”林祭然执着地回答。“好嘞,您等着。”
然后,林祭然盯着放在餐桌中央的一大碗大杂烩,欲哭无泪。“小油头,这是什么啊。”林祭然问。陈小暖答:“按照大人的吩咐,随意搭配,保管有肉。”还配上了请您一品的手势。林祭然拿起筷子在这碗看上去脏兮兮的黑暗料理中捣鼓了一下,夹起一块牛肉,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刚想放下筷子决定不尝试了,抬眼看见陈小暖鼓励的小眼神。他只好将牛肉放进嘴里,一副大不了再拉出来的表情。
真香场景就是这么上演的,从第一块牛肉到现在,林祭然的嘴就没有停过,吧唧吧唧的,好不快活。吃着吃着,林祭然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放下碗筷,叮嘱陈小暖:“你先别动,别动啊,等我回来再吃。”说完,跑到冰箱前,打开柜门,翻找着上午冰进去的黑啤。
“小油头,这么好的菜怎么能少了酒呢,来来来,我们喝,提前预祝醋包康复。”林祭然抱着六罐黑啤,回到餐桌,开了两罐酒,一罐递给陈小暖,一罐留给自己,对着陈小暖说:“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