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这用我说吗?你是个聪明人,我现在站在这里,你和兰应的感应却断掉了,稍微想一下,就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吧。”
钱梅似是一愣。
“你知道它叫兰应?”
宁宁:“对啊。”
钱梅沉默着,宁宁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宁宁:“我以为你会很开心。”
钱梅深吸一口气:“我也是像你这样想的。”
可是在确认了兰应死亡的这一刻,心却痛到不能呼吸。
为什么呢?
她该讨厌兰应的,讨厌它,用一个契约,将她绑在这里十年。
六天前,特调处进山开始。
钱梅就一直惴惴不安。
那天傍晚,当云散去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在欢呼。
只有钱梅,她一个人,看着橙红的夕阳。
心里无尽的恐慌。
她失去了和兰应心里的那份感应。
她感受不到兰应的存在了。
这么多天了,现在这股不安感,终于落地。
宁宁:“你居然没有跑。”
这也出乎宁宁的意料。
兰应死了,契约失效了。
束缚也不存在。
钱梅一直盼着出村,这么多天,她居然一直都在村子里。
钱梅摇摇头。
此时的她才发现,她的不安来源,是兰应。
她在担心兰应。
钱梅也不清楚,到底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宁宁却好像懂了点什么。
十年间,互相陪伴的,只有彼此。
或许,这十年的相处,他们,早在互相不知道的时候,藏下了很深的感情。
只是互相不知道而已。
并且,契约者中间,这种心灵上的呼应,都是彼此影响的。
钱梅想要走出去,兰应想要回到过去。
一个是未来,一个是过去。
他们的目的不同,却又相同。
他们是同伙,也是同伴。
兰应能知晓钱梅的理想。
宁宁觉得,钱梅也应该早就感应到了兰应的想法。
果不其然,下一句,钱梅就问:“它成功了吗?”
问得没头没尾的,宁宁却听懂了。
她点了点头。
钱梅笑了,如释重负般。
“挺好的。”
宁宁:“兰应死之前拜托我们,放你一马。”
钱梅忽地眼眶红了。
她自己清楚得很,她难逃审判,也难逃一死。
宁宁问她:“你不跑吗?”
钱梅嗤笑一声:“跑?跑干什么?到处躲躲藏藏,和现在的生活又有什么区别。”
她永远怀念的,是那段无忧无虑,远离家人,无忧无虑的日子。
那也是兰应网开一面,给她留下的一辈子的记忆。
是兰应给她的。
终于得到了确切的答案,钱梅这会,也放下了执念。
钱梅:“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宁宁:“你说。”
钱梅看着窗外的雨,上一次雨夜,兰应还在身边。
雨夜,极其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