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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开始就说条件，冯雪莹也会答应的。能够带来长期稳定又低价的进货渠道，还不要一分钱，这是求之不得的。
邓向阳回到出租屋倒头就睡，可他怎么躺着都不舒服，一分钟能翻八次身。
他不是真的跟她生气，只是不想让她在自己身上付出太多，要不然无以为报。
邓向阳向来潇洒，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也不喜欢欠别人的，毕竟他马上要回帝都。
可他一想到回帝都，心里竟有些莫名的难过。冯雪莹的脸会时不时冒出来，难道……
不可能，他很快否认，并在心里告诫自己。她是个偏远地区的姑娘，而他是帝都人，两人就是合作关系，等回去后，这里的一切都会被遗忘。
得想办法阻止她，哪怕回去求求爸妈，他们就一个儿子，说不定心一软就同意了。
第二天一早，冯雪莹就买了张红纸，裁成小方块，在上面写上第二件半价，正准备在醒目的地方贴一贴。
邓向阳气喘吁吁的跑来了，“我想好了！”
冯雪莹蓦地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我想，回去上班了。”他躲闪了一下，又坚定地对上了那双惊诧的眼睛。
冯雪莹捏着红纸的手微顿了一下，把红纸往桌子上一扔，“你不早说，害得我浪费了一张红纸。”
“我赔你！”他笑着看她。
冯雪莹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一瞬间，两人都在笑，他们周边的空气却带着淡淡的伤感，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遗憾。
冯雪莹的日子又回到了正轨，每天理货卖货，偶尔也会想起一万块钱的事，很快又会被其他事情所取代。
邓向阳的空闲时间很多，每天都来店里转转，还是那么幽默，嘻嘻哈哈一阵就离开。
他已经可以回家交成果了，可他就想等到月底，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之前他着急帮冯雪莹挣到钱，迫切的想逃离这个落后的小县城，尽快到帝都大展拳脚。
而现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竟变得温馨起来。
一年中有一半时间都在刮西北风，不是萧条，是粗犷；人们总是格外关注别人的事情，不是负担，是人情味；就连这里的各种不发达，在他眼里都显得安逸。
邓向阳走遍了这里的每一条街，包括他们吃过的饭馆、熟悉的巷子口、还有那个小院……
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邓向阳不耐烦地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买了丰盛的礼品去杨悦家，在她家吃了一顿饭，诚心诚意感谢了杨家人。
最后，他鼓足勇气在冯雪莹跟前说笑，“赏个脸，吃顿散伙饭！”
“好啊。合伙人嘛。”冯雪莹毫不犹豫答应了。
他准备了好几天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因为冯雪莹叫上能叫的所有人，大家吃的很开心。
也好，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说那些有的没的是给别人徒增烦恼。
邓向阳是一桌人里最活跃的那个，每个人都喜欢听他说话，他又能说又会说。
他一晚上都在笑，冯雪莹也跟着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邓向阳和平时不一样，快乐得有点不真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