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热的宗教情绪尚未退去,冰冷的工业浪潮席卷而来。
1860年,圣诞节。
德克萨斯州,沃斯堡辖下的坦桑镇。
“砰!”
清脆的枪声划破静怡的夜色。
滚烫的金属弹丸被火药推出枪膛,裹挟着通红的弹道击中一匹奔跑的烈马。
中弹的烈马发出痛苦的嘶鸣,甩掉马背上的士兵在狭窄的街道间横冲直撞。
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向街边,吹响脖子上的大铜哨提醒后方的商队。
砰!
枪声从士兵头顶传来,瞬爆的子弹将他的头盖骨冲的稀碎。
……
“敌袭!”
“前面有埋伏,我们的哨兵被袭击了。”
“列队!”
三十多名头戴灰色毡帽,穿着帆布棉衣的士兵从十几辆乌篷车内窜出,迅速在车队前面摆好线列队型,手忙脚乱的装填弹药。
“什么情况?”
“我自行车呢?”
高文缩瑟在一辆乌篷车内,掀起帐帘看着外面混乱的场景,脸上挂满震惊与不解。
他挠了挠头,快速回忆了一下。
好像他正在骑行的路上,撞上一辆弯道超车的大卡。
然后就记不清了。
现在蜷缩在乌篷车内,前面站着三十多名穿着邋遢的外国枪手,以及街道两旁零星点缀的充满西部风格的黏土房屋。
“这特么是在坦桑镇吧?”
“刚才前面传出枪声,探路的哨兵好像被袭击了。”
高文呢喃自语,脑海中浮现出杂乱无章的画面切片。
高文扶着马车内的物品箱,努力消化着冗杂的记忆。
“这是穿越了?”
高文虽然感到惊诧,却也痛快的接受了穿越的事实,甚至还有一种冲出牢笼、打破桎梏的解脱感。
以前的生活,太特么的操蛋了。
王八蛋的砖家叫兽、老板领导,所食所用,民脂民膏,还要给打工仔洗脑,说人要学会感恩,要对自己的良心有个交代。
我去尼玛的!
感什么恩?
感谁的恩?
班是朝九晚九上的,房是东拼西凑买的,病是砸锅卖铁看的,书是真金白银读的,饭是掏空口袋吃的,股票是凭本事绿的。
真不知道应该感恩谁。
爹妈病故,无妻无子,无牵无挂,给谁交代?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在街道两边的阁楼上响起。
高文眼看着前面列队的自己人被交叉的火力覆盖,瞬间倒下六七个。
“我中弹了,快帮我按住伤口。”
“该死,我们被包围了,阴险的敌人占据了两边的建筑。”
“不要慌,保持线列队形。”
“……”
嘈杂的土味英语跟战马的嘶鸣声互相交织,紧张压抑的气氛在枪火之中肆意浸染。
我们被包围了!
高文心跳加速,他小心翼翼的掀起乌篷帘,看到两边阁楼的窗户后面闪动着伏击者的身影,像是在填充弹药。
庆幸的是,伏击者使用的武器也是前装线膛式燧发枪。
这种枪械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就是装填弹药的过程很繁琐。
射击之后,枪手们首先需要把枪管倒立,磕出里面的火药残渣。
然后重新往枪膛之内填充底火。
最后再往里面塞子弹。
但是燧发枪的子弹跟枪管的口径大小相仿,因此必须依靠铜条的捅鼓,才能让弹丸跟火药完全接触。
一个合格的火枪手,装弹需要二三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