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几近发白,却梳理的一丝不苟,脸上的胡茬也散发着银白色的细微光泽。
最引人注意的则是老人脸上那道横跨鼻梁的伤疤,岁月在断裂的鼻骨处留下一条鲜明的凹槽,使的那副满含威严的五官更加恐怖。
他的怀里卧着一条幼小的阿拉斯加雪橇犬,棕色的毛发干净无垢。
咯吱!
房门被人打开,之前那位军官打扮的克雷顿进入房间。
“老师,我们精心策划的伏击,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克雷顿取下大檐帽朝着老人躬身行礼。
“哦?”桑托斯目光犀利的盯着克雷顿,喉咙间发出沙哑的质疑声:“这就是你报的喜讯吗?”
“老师……”
克雷顿擦拭着额头渗出的冷汗,紧张的解释道:“那支商队的警惕心很强,而且他们当中有致命的神枪手以及卓越的战术大师,我们的骑兵损失惨重,枪手蛰伏的据点也被逐一清除,我们已经失去了对坦桑镇南街的控制,现在士兵们已经退守北街,而且,我也受伤了。”
克雷顿拉开自己的军服,露出伤口,继续说道:“幸亏您给我的雪茄盒帮我挡下致命一击,不过您放心,我们稍作休整就发起反扑。”
桑托斯呵呵一笑:“既然败了,那就不用反扑了,克雷顿,你带着大家撤退吧。”
克雷顿闻言一怔,房间内的其他士兵也纷纷露出不甘之色。
“这是命令!”
桑托斯将阿拉斯加幼崽放在地上,眼神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着重强调道:“克雷顿,你撤离之前,帮我把这份信带出去,带到我家。”
克雷顿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呢喃道:“我将不遗余力的在灰烬中搜寻不死鸟,我将心无旁骛的在圣光下湮灭撒旦会,为了部落!”
高文听的真切,上面的内容像是某种寓言,或者是表达信仰之类的。
克雷顿显然知道信中的内容所表达的真意。
他怔了怔心神,朝着屋内的士兵挥手示意众人退出去。
等房间内只剩下克雷顿跟桑托斯之后,克雷顿问道:“老师,您不打算走吗?”
“我老了,也累了,这些年我带着你一直在寻找拯救部落的神眷者,可是自从参军之后,我发现时代变了,套在印第安人身上的枷锁愈发沉重,万物有灵的信仰也成了笑谈。”桑托斯语气孱弱,眼神里糅杂着对世俗的厌倦。
克雷顿欲言又止,想了片刻,还是说道:“老师,我的想法跟您一样,从内心深处就非常抵触军队。”
“不管是北方合众,还是南部邦联,无论是盎撒人跟犹太教会,都是侵占印第安人家园的强盗。”
“如今强盗要在这片土地上为统一而战,这很可笑,也很羞耻,在强盗麾下当兵,更是巨大的耻辱。”
“可是……”
克雷顿激动的说道:“我们甘受屈辱,无非是想借助北军的庞大资源,寻找一位天生拥有雷鸟印记的人,如今那个人已经找到,为什么要撤退?为什么要放弃?”
“克雷顿,你太偏激了,你为什么能确定我们信仰的教义就是正确的?”
桑托斯摇头说道:“在我们的教义中用雷鸟献祭,将会给太阳祭注入全新的能量,将会让撒旦会走向湮灭,将会让印第安人在灰烬中重生,重新做美洲大陆的主人。”
“但是,我用一辈子的时间证明,这就是个笑话。”
“北方掀起的工业浪潮,给古老的宗教蒙上雾霾。枪炮的出现,更是揭掉了中世纪魔法的神秘面纱。”
“信仰的力量已经离我们远去了。”
克雷顿不甘心的拍着桌子:“不,我不想放弃!我一定能找到失踪的神殿,我们已经找到祭体了,我们安排在罗斯家族商队中的那位秘碟已经明确告诉我们,伊莎贝拉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而且他们这次带了很多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