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现在确实没儿子。
但是你们做太监的,提出来这个就不对!
我想收义子我就收,你们提醒就是别有心思。
谷大用半天不敢喘大气。
甚至开始焦虑后悔起来。
跪在那里,陷入悔恨,自己嘴怎么这么欠!
说错话,以后在宫里当值的时候,岂不是寸步难行。
被皇帝仇恨起来,怕是九死一生。
老实说,他当个阉人,正常男人的福别想了,宫里面,当什么东厂提督,司礼监掌印这些,他也不敢去想太多。
平日里就跟着刘瑾,讨好皇上为目的,只想着平日里有人给自己送些金银,在宫里受人敬重,找回些男子汉的尊严。
等积累后钱财,到时候收几个义女,好好的养老。
虽说奉承好皇帝,他们这些就是稳坐内廷。
然而当今圣上,被外朝臣子言语蛊惑,只怕一不留神,就被外臣送去砍头。
这四年里,刘瑾和他们几个可没少当爪牙,光是搞下去的大臣就有上百。
要是惹到皇帝,往后不庇护他们……谷大用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一时间手心冒汗,脑袋嗡嗡的眩晕。
谷大用没有刘瑾那么会来事和能说,看到皇帝盯着他,脑袋空白着,只能木木跪在那里。
“江彬给你和钱宁,送了多少银子?”朱厚照质问谷大用。
“爷,奴婢不敢收银子,绝对没有,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谷大用磕头如捣蒜。
“朕现在还青春年盛,谷大用却把朕当枯木,刘伴伴,你认为该怎么处置谷大用?”
刘瑾:“????”
其实江彬和钱宁的银子,都是他收的……刘瑾心中一顿,他没想到陛下竟然这么较真。
而且陛下可真聪明,又把谷大用的问题踢回自己这里来。
“陛下明鉴,谷大用虽然刚才失言,却罪不至死。”
朱厚照追问:“那你说,该怎么罚谷大用,大用也是跟在朕身边的亲近之人,今天你来教朕,不管是关押流放,还是改过自新,朕都听你的。”
皇帝的话没有一点置气和阴阳怪气的意思。
刘瑾心中多了几分认真。
这皇帝怎么越来越难缠了。
原本他以为,按照以前,皇帝肯定被他们两个哄的听话,说什么是什么。
没想到,成了皇帝处处反问他们两个,压着他们。
这要是说重了,出了这皇帝的大殿,张永,高凤他们会说他心胸狭窄,不帮谷大用。
要是不说,皇帝不高兴。
思来想去,还是不说为好。
“爷,奴婢脑袋笨。”
朱厚照白了刘瑾几眼,你们这些阉人,天子的家奴,还妄想指挥自己做事。
玩不过我,就立刻磕头认错。
我解决不了有些事,但我可以解决你们几个阉宦。
“行了,这样的话,往后不许在朕跟前提起。否则被朕质问,你们两个脸上有光吗。”
谷大用长出一口气:“陛下,奴婢往后绝不多嘴,只忠于陛下。”
小事不必一直追问,想起杨廷和提起的马政之事,朱厚照也挺上心。
现在他坐着大明帝国第一把交椅,涉及百姓掀桌子的事情,就要上心。
坐一天皇帝,理一天政。
他的心态慢慢在发生变化。
朱厚照看着刘瑾:“听说北直隶几府,官府强令百姓充当养马的马户,耽误耕种收成,百姓不满,萧敬说这件事是你之前负责的?”
刘瑾连忙道:“爷,奴婢之前派御史宁杲为捕盗御史,就在北直隶几府进行查访。”
“还没有解决?”朱厚照询问。
这个事他前几天在豹房沉积的奏疏中看到的。
有官员上奏,河北之地患马政之害,东厂和锦衣卫,官员施压剥削百姓,侵占百姓土地,时不时就有闹事百姓。
刘瑾便派人前往查访。
“奴婢会去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