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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清朗，青翠悠悠。
踏入雷鸣寺最神秘的大殿之中，即便是卫天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大殿只建了四个围墙，整个顶部直接完全打开，只搭了一些木头做的边角，做了个正圆形的开口。
太阳照在菩提宝树丰满的叶上，透过条条分明的叶脉，将幽幽翠绿自头顶撒下。
殿中央，是盘根错节的粗老树根，深深扎入大地之中。
似乎是年代久远。
宛如岩石一般的树皮有些迸裂开来，露出内里的些许金黄。
宛如殿外的那些舍利佛像一般，散发着朦胧金芒，将整个树干衬得比从寺外看去，还要更加神异。
咔啦咔啦——
二人踩过完全死亡的枯脆树叶，向着菩提宝树的跟脚下走去。
每走出一步，就有一摊树叶灰烬在身后铺开。
看得出来，这里已经很久没人进来过了。
“这菩提宝树虽然神异，但其实除了招揽香火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包括我在内，雷鸣寺的每一位住持都尝试过，在这树下打坐修行。”
“来之前，都觉得是上一位住持诓骗他，如此神异的宝树，怎会没有半点效用？”
“但真的试过之后，每一个也都会明白。”
“这菩提宝树，确实是与我等无缘。”
“久而久之，除了日常养护之外，这座大殿基本是没什么人来的。”
“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有像小施主一般，试图效仿传说，在树下大梦的人。”
“然而几乎也都和觉得宝树有其他妙用的住持一样，都是遗憾收场。”
“几乎？”
卫天注意到了方才智定感叹中的一个词。
这么说，真有人在树下大梦过？
智定见状，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也确实真的有在树下大梦一场的人。”
“而且他还是我雷鸣寺的一位住持。”
“他是与我同一届的师兄……”
“法号，智空。”
闻言，卫天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这个名字，他在哪里听见过。
智空……
灵池城……
他眼神一亮，知道了这是何许人也。
灵池城陷落之后，曾有一位撵着百色佛珠的光头和尚驻足念经。
那时，阿姐便尊称了他的法号。
“末将白孤星，谢过智空大师。”
原来许久之前，自己便已经见过了他一面。
在菩提树下大梦一场的人……
智空大师真的拿到了佛祖的传承么？
思绪才止，智定又立刻接过了卫天脑海中的想法：
“智空师兄是历代雷鸣寺之中最出色的住持，他精通佛理，但又并不是口上谈兵，而是经常会亲自下场去践行那些道理。”
“在他的带领下，雷鸣寺甚至一度成为了大燕王朝的第一大寺，受到陛下的亲口嘉奖。”
“甚至到了最后，他觉得雷鸣寺拖住了他的步伐，直接辞去了住持一位，游历天下去了。”
卫天想起自己初见智空大师之时，他与自己的辩论。
轻点下颚，对智定的说法表示肯定。
智空大师确实是能做出这些事的人。
“呵呵……说得有些跑偏了。”
“智空师兄大梦初醒之时，我也曾问过他。”
“那远古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
“师兄只是摇摇头，告诉我梦中唯有一片荒芜，可我明明看见，师兄的眼中蕴了一道佛光，那可是……”
智定的步伐停滞不动，身形微微有些起伏，似乎非常在意这件事情。
一息之后，智定的心神再度归为平静，转身笑道：
“有些失态了，还望小施主不要见怪。”
“这里便是菩提宝树的脚下，当年智空师兄大梦的地方。”
智定侧开身子，把前路彻底展现在卫天的眼前。
粗老树根浮出地表，盘成一个鸟窝状的小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