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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紫电回到静谧轩，张元早早在门口等候，见到这匹良驹，又惊又喜。
李云将原委告知，张元有些担心问道：“公子，这马千金难求，如此贵重的礼物……”
“无妨，他敢送我就敢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们只管好生照料，还有从今往后，你们要更加小心。”
“小的明白。”
三日视察，扬他勇武之名，同时永宁帝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明白，他想染指兵权，李云就是他的马前卒。
朝堂之上，每个位置都牵扯一份利益，他要上去，就必然侵犯旧得利者的利益。
不过林如海也跟他说过，派系之争，往往只在高层，中低层官员今日可以是旧臣，明日便可以是新党。
因为在他们那个位置，做不了主，墙头草不至于，但真实情况的确是高层中哪派占据优势，他们就会执行哪派的政策，所谓顺势而为。
五城兵马司指挥品级正六品，正好卡在五品这个分界线上，以他目前的情况，十分合适。
是夜，李云沐浴后，和紫电培养了一下感情，便早早睡下。
而此刻远在敢勇营主帐中，杨兴长和杨延武父子正在秉烛夜谈。
“如何，小兔崽子，今日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
杨延武心中无奈郁闷，今日都不知是第几次被他老子取笑了，面上还只能强颜欢笑。
“儿子知道了。”
杨兴长突然眼睛一瞪，眼神如刀，狠狠刮在杨延武身上，后者猛然反应过来，改口道：“标下知道了。”
军中无父子，见面称职务，这是杨兴长当初在他入军伍后，对他的第一个要求。
但这么多年，他偶然失言，素来严谨，而他老子却多年来一口一个兔崽子。
但谁让他又是主将，又是他爹，于公于私他都无力反驳。
“杨将军，只是我不明白，今日当着戴公公的面，为何公然招揽李云？”
杨兴长端起桌前的碗，一口饮尽杯中凉茶，然后呸了一声，吐出几根茶叶，斜眼凝视杨延武：“不懂？”
见自家老子正经起来，杨延武收敛情绪，面色严肃道：“标下以为杨将军是否是在向陛下示好，并……”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父子俩心照不宣。
杨兴长作为弘治一脉功勋，是否有投永宁帝的想法。
“呵呵，老子若说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这就是考究了，杨延武没有冲动回答，细细思量一番后，方才回答道：“没有那就是千金买马骨，单纯看中李云的才华，有……今夜恐怕很多人都要睡不着觉了。”
“哼，还以为你闷半天屁想出啥了，说的都是些没用的狗屁话。”
杨延武不动声色抹了抹脸上的唾沫，心下苦笑。
有些话他不敢说啊。
“未免你以后犯蠢，老子今日教教你。”
碗一放，杨延武立刻上前倒茶，顺势在一旁坐下。
“首先你以后无论如何都要记住一句话，忠君爱国，天家的事不关我们的事，老子从来都只忠于大顺，凡事做好自己的本分。”
“兔崽子，你觉得老子还能往上挪吗？”
“……应该不能。”
“说的没错，十二京营之首，多好的位置，老子会一直当到死，也愿意当到死，不像某些眼皮子浅的，跳来跳去，迟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京营是拱卫神京城才存在的，神京城若乱，那京营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杨延武浑身一抖，猛地侧头望向杨兴长，眼神惊骇。
这等话岂能说出口！
杨兴长却是不管不顾，继续道：“今日老子既是欣赏那小子，也是向陛下表明心迹，无论如何，老子都会死保京营不乱，就算乱，也会在可控的范围内。”
“话说到这份上了，你再不懂，那真是猪脑子，白瞎老子养你这么多年，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