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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硬着头皮假装彷徨道:“如今我家小姐的清白已毁往后可如何是好啊……。”
苏嬷嬷的话语中虽未直接提及让沈阶负责，但那哀戚的神情和悲痛的语气中，却暗含着无声的逼迫。
混迹朝堂的沈阶自然也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屋内的烛光在他俊朗的面容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江小姐在这件事中实属无辜，恐怕都是这心怀不轨的苏嬷嬷自作主张。
想到将军府目前的处境，沈阶又微微理解了苏嬷嬷的用意。
这老仆怕也是为主家着想，想要为将军府寻找一个可靠的依靠。
沈阶看向被苏嬷嬷撞见后便无声羞愧的江绾绾。
况且他已经在屋里答应会娶江绾绾为妻。
所以无论事实究竟是如何都不重要了。
沈阶直视苏嬷嬷，声音沉稳有力，“苏嬷嬷无需担忧。江老将军生前曾为我与绾绾许下婚约。”
他的声音略微停顿，随后继续道：“如今将军已逝，沈某会亲自进宫求见陛下，请求为我与江小姐赐婚，履行这桩婚事。”
沈阶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会对此事负责。
苏嬷嬷听罢，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弛下来，脸上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此事已成，将军府与小姐小公子便有了依靠。
“沈大人所言极是。”苏嬷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老奴竟忘记了江将军的嘱托，还请大人快些来府上求娶。”
说着，她的手迅速伸进宽大的袖子里，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婚书小心翼翼的平铺在桌面。
苏嬷嬷转身走向屋内的角落，从那里取出一支笔放在沈阶面前，笔尖直指向婚书。
屋内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苏嬷嬷的眼神在江绾绾和沈阶之间来回游走，男俊女美，怎么看都觉得般配。
将军之女配兵部尚书这岂不是天赐良缘。
苏嬷嬷虽然笃定沈阶无法拒绝自家的小姐。
但为了避免沈阶反悔，也为了让这桩婚事更加名正言顺，她必须让沈阶立即签下婚书。
苏嬷嬷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毕竟她家小姐与小官之子韩维臣相恋的事不是秘密。
而沈阶与小官之女韩夕颜的情谊也是京中贵女人人皆知的事情。
苏嬷嬷她绝不能容忍有任何流言蜚语传出，说她家小姐抢了韩夕颜的恋人。
“江将军生前已为江绾绾与沈阶许下婚约。将军英勇战死，我家小姐为了完成亡父遗愿，不得不与恋人分离，嫁与兵部尚书沈阶。而沈大人同样为大义选择履行婚约。”
苏嬷嬷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江绾绾的赞美之意。
她相信，这样的说法不仅能堵住京中人的悠悠之口，还会让人们对这两对有情人被迫分离另行嫁娶感到遗憾和同情。
更重要的是，所有人都会称赞江绾绾的重孝与沈阶的重诺。
至于同时失去恋人的韩夕颜与韩维臣姐弟俩和苏嬷嬷有什么关系。
即便是没有她家小姐，沈夫人与沈丞相也不可能同意沈阶娶个小官之女为妻的。
这就是高门，高门只配高门。
若是是江将军在世，苏嬷嬷尚且还会看在韩维臣对她家小姐用心的份上勉强同意。
毕竟有将军府大将军与小公子在，韩维臣即便是以后真起了什么心思也不会敢做什么。
但是将军已经不在了，那么江绾绾与韩维臣就绝无可能了。
苏嬷嬷的目光紧紧盯着沈阶，等待着他的签下婚书。
沈阶没想到苏嬷嬷竟然准备的这般齐全，想来今日之事怕是早有预谋。
果然是忠仆。
江绾绾眼睁睁看着苏嬷嬷将算计摆在台面上，心中既惊又慌。
她偷瞄沈阶，见他迟迟不动，以为他恼怒了。
羞愧难当的江绾绾紧紧攥着手帕，泪光在眼中打转。
含着泪光看了他一眼，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人心都要碎了。
沈阶见状，心中一软。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毛笔，在婚书上利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就按嬷嬷所言吧。”沈阶沉声道。
江绾绾美眸惊喜的望向着沈阶，还带着刚才急出的泪意，让人恨不得事事依从她。
沈阶在心中承认，他轻易认下这算计答应娶江绾绾，不仅是因为江将军的恩情，更是因为江绾绾醒来时那一瞬间的对视，在他心中激起情绪。
从前的沈阶未对谁真正动过心，即便是韩夕颜，也仅仅是因她的坚韧而生出几分欣赏，远未到非娶不可的地步。
可就在与江绾绾四目相对的刹那，沈阶心中突然涌现出强烈的占有欲。
皆因那一眼，江绾绾只能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