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际年1227年,以往在每年的今天,那些至高无上的六政位持有者将会颁布新一轮的法典,然后是举办庆典。但是今天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其他人说庆典应该是延迟了,所有人都是一脸怨气。其实这也不然,毕竟普天同庆也是有一笔可观的收入,算是不错的年终奖了。
“我叫克雷·诺曼,一个国家的首领,掌管着整个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我们国家的重工非常出名,有机会一定要来参观一下。我还有过许多不同的身份,比如赏金猎人、高级海盗成员,还有最重要的是守护者,尽管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参与这个职业……至于我的年龄是15岁,平均三个星际年为一岁……”
「您确定要放弃修改个人阅历简述吗……阅历放弃修正,正在制定航向,正在启动跃迁引擎。」选择完星图航线后,驾驶座椅自动升高,原本与驾驶座椅相齐平的星图位面板现在和鞋底板一个高度。紧接着星图位面板出现了一个六边形的凹槽,我从口袋中掏出来一个镶嵌着六芒星的六边形吊坠放了进去。
六芒星每个角都镶嵌着不同颜色的独一无二的绝世珠宝,中间是一个最大的珠宝制成的照片保护层,放着整个空间这个这些珠宝都是独一无二的。「身份校验完成,欢迎回到守护者号。」舰船以最快的速度接入了星轨系统,在眨眼间的工夫我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里是守护者中心打造的训练空间站,如果庆典不推迟的话,我应该可以以参加庆典的理由逃脱这次训练。说实话这么久了,我也应该带着小家伙们去庆典上走一走了,带他们放飞启明号无人机,在上面写下最真挚的愿望。舰船很快驶入了空间站靠右航道后面的停机位,在舰船熄火后停机位的转向机瞬间完成的舰船转向工作。
来到训练室的门口后,我碰见了训练完的前辈。他正在收拾东西,等东西收拾完后他朝我看了一眼,随即从我旁边走过并拍了几下我的肩膀。“上次你落在会议室的东西,导师让我带给你,”等前辈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的时候,我才敢将东西放在口袋里。
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很贵重,这是一个棕色小熊的黏土手办,只有8厘米左右的长度。还有一个精致金属复合弓的模型,长度为5厘米,还有就是我和四个朋友之间的通讯卡,说是卡但也就6乘4的面积,差不多是普通身份牌的面积。今天的训练室十分空旷,有的只是杂乱的线缆与待机的设备。
天花板固定的设备开始降下,看着这新的外表应该是换设备了。这个东西如同一个上了箭矢的弓一样,启动的时候像是一个外面大里面小且方向相反的箭头。里面的连杆稍微细一点且呈现圆柱体,外边则是一个很扁的长方体……这外观不会是采用弓箭的外观吧……
我瞬间汗毛直立起来,注视着眼前的机器在身旁转悠,直至带上传感设备的前一刻我的思绪依旧无法平复。眼前的环境不断地被像素点覆盖直至重新变得清晰,训练的画面像是进行了修改变得无比真实,甚至说这就是执勤的画面也不为过。无尽的黑夜伴随着蝉鸣,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波比,别怕有我在。”上一秒的祥和瞬间变得凄厉无比,无法望到出口的巷子再也无法听见蝉鸣。
“请放过我们吧……啊!”鞭子在空中挥舞的声音十分悦耳,那沙沙的声音也被铁罐落地的声音定格在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刻两个小家伙拖着浑身是血的身躯抱着我的腿部,鲜红的伤口像是利刃般撕裂着我的神经,仿佛有无数根鞭子缠绕着我的脖子。在窒息的前一刻的彻底瘫坐在地上,传感设备被摘下了一刹那,我看见了那个机器呈现出拉弓的状态,接着就是一个蓝色光点浮现在眼前。
“看着蓝色光点,眼睛不要动,盯着蓝色光点!克雷·诺曼!”不知为何,越是看着这个蓝色光点,身体越是颤抖得厉害。我拖着身躯踉跄地跑出了训练室,小跑几步之后就开始剧烈呕吐。「事故等级鉴定书……创伤后应激障碍……正在呼叫急救药物调配工程师……正在呼叫拟态急救队……」
无数道冰冷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像是触及了一个无形且无边界的冰面一般。我无力地躺在座椅上,这种感觉如同沉入无底的冰海之中,指尖的感觉又变为那种刺痛感。仿佛有一根根的冰刺穿透我的指尖,就连心脏也传来这种感觉。我不知我坠入了什么地方,像是落到了一个巨大的冰锥之上。
刚刚的那一幕我无法直视,那个蓝色光点一直在眼前飘忽不定。生态手表发送了并发症警告,我依稀记得这个病症与创伤后应激障碍有关,也兴许是我小时候的病魔缠身体质,与在这一刻和无数种这样的时刻中把我推向死亡。无数道来自海底伸出的触手拉扯着我的四肢,我……还能活下去吗……
「急救药物调配工程师因为违反《暗海域协议》被除名,现重新呼叫急救药物调配工程师。」生态手表发出的声响将我唤醒,我不知道现在过了多久,只知道我的左手出现了一丝凉意与一丝疼痛。当我将恍惚不定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我的左手上时,我看见我的指甲嵌入了皮肉之中,手掌心已经出现了几道血痕。
指甲上的鲜血滴在了地板上,手掌中心的鲜血不断渗出。形成滴水时钟之后,我能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也在这种流逝之中见证到了血液的凝固。这种感觉带来了一丝烫伤的错觉,有一种开水在指尖沸腾又与那无形且无边界的冰层接触,在迅速凝固之下更加刺骨,也更加接近死亡。
无论是幻觉还是幻想,无数且无限的空间之中,我看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黑色海洋,无数的木筏在海浪之上不停挣扎。无数站在木筏上的人被海浪拖下了黑色的海洋,他们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模仿海浪将其他人也推向那片令人窒息的黑色海洋。还有一部分人在灯塔光线之下,选择了自己跳进那黑色海洋。
天空之中乌云逐渐笼罩,变成了天上的黑色海洋,直至再也看不见任何自然之中的光线。在这无限且无边界的空间中,太阳彻底消失了,灯塔的光线彻底代替了太阳,所有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死亡,最终颜色与这个世界彻底融合。这是自然界中内最大的灾变,也是所有生物的起点。
灯塔的光线逐渐收回,只见灯塔将那束光对准我。所有人像是经历了大饥荒一般,像是看见食物一般向我发动了围捕,就像是饿狼扑食,猎人见到了赏金。所有见证过这场面的人早已变为了一具具的骸骨,像是接受了命运的不公。面对如同癌细胞增长的猎人,仿佛下一秒就能把我吞噬。
“心率稳定,患者苏醒,生命报告正在同步至设备。”
“你醒啦?我来给你讲解一下你昏迷期间所发生的事情。首先我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被抬走了,要不是遵循必须验货的准则我也不至于跟过来。把货验了之后记得让箱子自动到最近寄放站点,如果还有其他事情的话记得找那群老不死的东西。”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好的,您就放心吧。医院里的屏障都是单向屏障,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他也看不见听不清我通话的内容。好嘞,后天就可以把货送到您的手上了。就这破事,也不知道找其他智障做……算了,反正他的价值这么高,赚到钱后直接给自己放纵一下,要不就去……”
我看着那单向透视屏障,原本是病人无法窥探外面,以防止病人焦虑。但不知为何这个屏障变成了病人可以看到外面,想必应该是装反了吧。从他走的时候就没有关上那扇厚重的隔音门,走廊的光完全照进了病房。我看着那面单向透视屏障,看着他在屏障前换了一套服装,他从未警觉地检查屏障……
“紧急插播,星系中心六政位通过了来自拉泽恒星域的活体实验相关法律法规修改请求,目前该恒星域政府默认恒星域可以进行活体实验,活体实验不属于违法行为。六政位经议会协商决定将《暗海域协议》更名为《黑海域协议》并修改条例。”拉泽恒星域……这不是我所在的恒星域吗……
恒星域政府一般称为星域政府,而真正的大星域的政府称为星域政系。星域是一个比银河系还大的概念,但换作恒星域见不得能大到哪去……
我看着那六把空着的椅子始终背对着我,我也始终没有看到那六把椅子上是哪些政位持有者。在紧急插播之后,迎来的又是熟悉的市场情况,由于六政位批准了我所在恒星域的活体实验,相关项目有了前所未有的利润空间。人口以新一轮的屠杀达到了平衡,生命价值锁定,越来越大的鸿沟成为了吃人的怪物。
兴许是创伤后带来的迟钝,也兴许是处于机器的嘈杂声之中,我感受到了时间正在飞速流逝。医院嘱咐病人早点休息的一刹那就草草熄灯,旁边的蓝色光点照亮了一些字迹,这些字写着“负责者库尔·斯特”。病房熄灯后走廊也跟着熄了灯,黑了,彻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