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特殊实验体为两位守护者,虽然他们没有受到星域政府的保护,但与星域政系平起平坐的守护者中心却很重视。两个实验体其中一个具有所谓的道德,性格伴随着同情与怜悯,但可以矫正他的观点。另一个与其相反,性格有些心狠手辣,但无所谓。还有一个貌似是和第一个有着同样的性格,其余不知道。」
这什么狗屁资料,把我说得像圣母一样。我不过是小时候被养父母虐待、被他们以暴力相向,以至于我看到其他孩子被家长打时会产生一丝怜悯,我可不是谁都会去怜悯的。后来我的怜悯变成了悲观消极的情绪,然后常常会想着一些事情,比如我要是这个孩子我就死给他的父母看。
“你听说了吗?那些疯子把两个不该抓的人带到了这里。”
“可不是吗?听说还亲自把他们的后代送到了这里,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虽然我们猜不到他们的想法,但是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那个孩子的生日就在今天,待会听她怎么说,要是她说的不可行,那我们就杀出去。”
远处士兵的谈话突然让我警觉,我开始躲藏,也因此跑进了另一个区域。腐蚀性蒸汽时不时冒出,一旦吸入这种蒸汽不死也残了。我边跑边戴上了防腐蚀的防毒面具、氧气管在狭小的蒸汽通道中跑着,尽量不让皮肤暴露在这些蒸汽中。跑出这个通道后我长舒一口气,靠在墙壁喘气着。
而远处是我这辈子都无法直视的场景,无数牢笼堆积成的墙壁,而这里距离下面的距离大概15米。灰暗的灯光照着,下面有一个巨型的机械手臂,牵着一个类似于霸王龙的生物,而在它前面的体无完肤的平民。有些脏器裸露在体外,但很多的是缺少肢体或者器官、皮肤破损的人。
那个生物开始进食,一口咬下去就形成了血雾。因疼痛而呜咽,因恐惧而哭喊,因旁观而悲观的人占据了全部。机械臂的运转声还在继续,接着是更多类似的人被当成了那些怪物。机械臂不再牵着这些怪物,而是回到了原本的位置,紧接着更多的怪物跑到场地中心进食。
几只怪物在途中向着那些还在牢囚中的人发出吼叫,我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们把那些毫无价值的人作为这些怪物的饲料。我继续观看着这一切,直到有一个怪物发现了我。它开始朝我吼叫,而我选择往桥上跑。我摘掉防毒面具,在这座铁桥上奔跑。在无数牢笼的升降中奔跑,在无数怪物的吼叫中奔跑。
也同时在无数的注视中奔跑,我像是一个演员在一个舞台上,所有人包括怪物都在注视着我。我仿佛看见了桥梁的尽头有一扇门,一扇可以逃离这里的门。而我在不断地奔跑中逐渐有些体力不支,那无数升降的牢笼仿佛变成了那些飘忽不定的“神祇”,又仿佛变成了无数个巨大且注视着我的眼睛。
最终我跑到了那个门的前面,在怪物的吼叫声中用枪托一下下砸向门禁系统。在砸毁的一瞬,我开门躲了进去。进入到室内后,我发现这里貌似是一个储存活体实验材料的房间。无数的活人被囚禁在这里,而他们也以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看表情像是在斟酌着什么。
“伟大的神明,请救救我们吧!”一个男人朝我喊道,周围貌似听到男人的喊话,无数的双手朝我挥舞,都想离我更近点。
“伟大而又尊敬的神明,请救救我们被囚禁的内心吧!”男人再一次喊道,语气变得更尊敬,更崇拜……
“我不是神明,更不是救世主,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运往这儿的“白鼠”罢了。”周围沉默,无数的双手往后缩了一下。
“那……至少请把我的孩子带出去吧,我不希望她成为下一代“试验品”,好吗?”那位母亲眼里充满期待。
这小孩子始终像一个雏鸟般依偎在她母亲的怀抱中,我羡慕这个孩子,至少可以感受到一丝温暖。那位母亲将睡着的孩子侧着身子轻轻送出牢笼,我也轻轻地接过女孩。转过身轻声哄着女孩睡觉,在我的努力下原本有些抽泣的女孩已经安然入睡。当我再次回头时发现原本活生生的人,竟变成了一具具的骸骨。
而我怀中抱着的女孩,她的脸也从干净变得凌乱,甚至不知何时哭过之后的泪痕也看得一清二楚。那些骸骨的手都是用铁丝绑在这牢笼的栏杆之上,甚至骸骨的手上都有铁丝留下的痕迹。那是无数次的嵌入留下的痕迹,也是无数次的拼命挣扎却无果的痕迹。
我抱着孩子缓缓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同逃跑时的仓促,而是无限制地从容。看着无数牢笼的升降,看着无数“神祇”的飘忽不定,看着无数眼睛的注视。缓缓走过桥梁,听到无数士兵的声音,也看着他们在这里无限地徘徊。当我再以小时候的悲观去注视着这些人的时候,再也没有了那怜悯的心。
与我无关,何须怜悯,吾乃守护者,要做到的就是心狠手辣。他们的哭喊声将我推回了那曾经的旁观角度,一位父亲拿着竹条抽打着年幼孩子的手心,年幼的孩子在哭喊,而那位父亲则是在不停地抽打孩子的手心。抹不去的旧伤,如夕阳余晖的绚丽,多么响彻内心的绝望,多么无用功的哭喊。
“所以你的杀戮核心究竟是以什么为标准的?以你那颗怜悯别人的心?”
“以怜悯、憎恨、厌恶,解决产生问题的根源,也给那些真正遭受痛苦的人一个痛快……”我记得我做过最让人唾弃的事情,便是将口径足足有25毫米的机炮炮口,对准了一个抱着玩偶的小孩子。她的父母死了,因为她的父母死在了我舰船的机炮之下。她对着我不停地哭喊,而我依旧选择了启动机炮。
我继续踉跄着走着,直到抵达桥梁对岸,我像是丢了魂一样,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隐约间我仿佛看到了一群士兵围着我看,他们抱走了我怀中的女孩,然后几个士兵合伙把我拖到了一边。其中一个像是高级士兵的人跑了过来,看着我随后说了几句话。
“看来我们也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同伙了,但现在不是时候,将他拖到一旁的休息区,还有他身边的孩子也藏起来。快点!那些真正的狗腿子来检查了!”几个人继续拖着我,将我拖到了休息区,这里的气味稍微好受一点,但依旧阻止不了我想要干呕的冲动。
在我的视线中,一群人带着武器进来搜查,仿佛没看见我似的,只是和那个高级士兵聊了两句便匆匆离去。而其余士兵也凑过来打量着我,看着他们拿出一个注射器。该不会是他们想把我变成那种怪物吧……我开始拼命挣扎,直至那个高级士兵走过来凑到我耳边说了几句话。
“不错,我欣赏你的勇气,不过你要是想出去的话,下面就听我讲。我会给你注射活性休眠剂,你会进入到半睡半醒的状态。关键点来了,我会假意把你交给那帮狗腿子处置,你也什么也不用做,那些狗腿子的头目会亲自审问你。不出意外我们会在一个平台上看着你,废话就讲这么多,现在请好好睡上一觉吧!”
我被扎了一针后,困意瞬间袭来。这个活性休眠剂像是有着什么魔力一般,我开始出现了许多幻觉,看见了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直到我完全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们说着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随后渐渐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