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今天星星好漂亮,我想拍张照片。”
“真拿你没办法,来妈咪这,我抱着你拍照。三、二、一,看镜头。”
地上的水塘映衬着别样的风景,一群原住民和五个身着连体婴儿睡衣的宝宝一起拍照。其中一个身着蓝色衣服的宝宝和两个小熊形态的原住民让我觉得格外眼熟,那孩子……好像我小时候。在相机的蓝色闪光过后,那个别样的景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糖娜拿着长刀像雕像一般站在原地。
那个入侵者不见了,而周围多了几只蓝色的萤火虫。我陷入了呼吸性碱中毒,不断的抽泣加上不断颤抖的身体,我连站起来都难了……糖娜和我描述了刚刚的情况。入侵者只是一个投影罢了,恐怕他早已逃之夭夭。而我手里又攥着那个黏土小熊手办,略微加速的心跳加上扭曲的视线,我感受到略微的呼吸微弱。
“对了,与其称之为桃之夭夭,不如说是他不在这里。在这儿的只是一个投影,就像是偷到手的东西还要用广播炫耀两下子。”
“你也有点守护者的样子了,但这些情报对我而言……”
“还有还有,他的装扮像是一个贵族,衣服是高级的实验防护服。所以他的去向要么是实验室,要么是他的老巢。”
那些士兵把我和糖娜拉上了舰船,舰船上的是我的前辈。那些前辈看我的眼神是一种失望感,不过也有温和一点的前辈,给我带来了抑制并发症的药物。一个士兵把我破碎的平板递给了我,并且声明刚刚的情况。但那些前辈对我的眼神依旧是失望……前辈们都是预七届守护者,而从我开始才是正一届守护者。
我们是正式的第一届守护者,并发症也是从我们这届开始的……我喝下了前辈给的药,对我而言比较温和的前辈是卡瑞恩前辈。相对于其他几位比较聒噪的前辈来说,她算是比较恬静了,并且眼神中始终是比较温和的。她耐心地安慰着我一切都会没事的,我低头看向生态手表,生态手表泛着蓝色光点。
突然,生态手表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开机。入侵者在嘲讽我一段时间后转身喝了点水,随后开始展现他的思想。说着就从腰间解下一个设备,他诉说着他们环境的恶劣,并且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两位原住民。但随后他停止了说辞。“可惜了,如果你的智商好一点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合作。”说完他便离开了画面,画面开始展现两位原住民的情况。
画面中那两位原住民的左手手掌心被挖去了肉垫,整个挖肉垫都有特写镜头及过程。他们不是拿刀去挖肉垫的,而是拿特制的铁勺硬生生地扎进肉垫根部。此时整个勺子头已经完全扎进两位原住民手掌心的肉垫里,只留下了一个柄在视野里。他们就用这个柄完成了整个肉垫边缘的切割……任由两位原住民如何哭喊他们都置若罔闻。
两位原住民都只有五岁而已……他俩毛茸茸的手背被手掌渗出的血液沾染,接着手臂等其他地方。飞溅的血液如同蝴蝶沾染了他们雪白的绒毛,又如同子弹让我失去了行动能力。设备的蓝色光点依旧亮着,从摄像头内部发出的蓝色光点……摄像头突然碎裂,舷窗外的恒星发出了耀眼的蓝色光芒,穿过了小行星地带……
“呼叫守护者中心!克雷·诺曼他的病情加重了!需要急救支援!”设备传输回了照片,两位原住民的左眼失明了,原本能容纳星辰的眼睛变得灰暗无比。掺杂着绝望与无力,更多的是他们没有如期见证我保护他们。而他们毛茸茸的屁股也变得血迹斑斑,还有箭矢造成的伤口。
我瞬间晕了过去,按照常理来讲晕厥不会出现梦境般的画面。而我在可见视野里发现了像神经纤维一样的东西,肆意挥舞着然后逐渐消失在视野边缘。舰船发出了警报,前辈把我送上了唯一的逃生舱。我乘坐的逃生舱向空间站前进,而前辈们只能待在舰船上然后丧生。
在逃生舱中我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不仅被反航天器机炮击中,逃生舱在降落的前一刻失去了一半的体积。然后紧接着就是坠毁在破败不堪的空间中……隐约间我看见了反对入侵的宣传语,以及所有正在逃生的人。我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浑身是血地在逃生舱的残骸里无助地等待死亡……
那些像神经纤维一样的东西再次出现,化作了苏醒前的最后一丝光亮……呼吸机的声音响得很透彻,还有血液透析机也在运作。我微微坐起身,转头看见床边放着两本书,一本书是以《叛逃的棋子》为命题,另一本书是以《绝茫白棋》为命题。几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走了进来,长袍的侧面印着医疗标志。
“看来你并无大碍,一会把药喝了,出病房左转走到底然后上电梯,你的导师在会议室等你开会。”说罢其中一人关掉了透析机和呼吸机,随手一丢就把一旁推车上的药物丢给了我。随着他们重重地把门关上,我也心惊胆战地把药喝下去。我整理好衣服便出了病房。
刚出病房门就看见几个人站在一旁,嘴里不知在嘟囔些什么。“听说了吗?警察最近几天在调查,结果呢?10个舰队7个失去了联络,才整整两天啊!”
“唉,星域政府军方介入,结果也一样。一些群众大骂星域政府无能,星域政府大厅,插满了抗议者旗帜!”
还好平日里的偷听的技巧没有白练,但这好像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我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走到电梯口才发现他们好像没有告诉我电梯该去几楼。我按下了电梯的按键,只见那电梯快速停靠在我所在的楼层。我上了电梯才发现这电梯根本就没有楼层的按键,不过现在好像真的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这不是克雷·诺曼吗?如果当时你及时谈判的话,我们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建议你现在训练谈判口才。”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的达克·维尔,他的脸上有一种难以察觉到的笑容。并且眼神透露着尴尬、躲闪和一抹愧疚。给我更多的感觉是一件事得逞后的该有的举止,他的袖子里貌似藏着什么东西,像是一张卡,又像是一个镜子。天花板下面的摄像头上泛着蓝色光点,镜头转向达克·维尔的时候,蓝色光点仍在。
导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超跃迁求救信号发送器,上面的血痕清晰可见,一蓝一粉,我大概率知道是谁的了。导师整理的功夫,设备上的报道自动解锁了,映入眼帘的是“死亡”二字,接着就是失效身份编码了,B1D1A3N13137—26802141、B1D1A3N13137—2680111625。
我看着两份死亡报告,拿着设备手传来了一丝凉意与麻木。随着设备的散落,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是冰冷的地注视着“死亡”而字。眼前的场景越来越黑,黑到只有一个聚光灯照在我身上,而其中一个受害者——波比,浑身血迹与伤痕。她无力地躺在我的腿上,我逐渐意识到死亡报告的意思……
我小声抽泣着,试图安慰一下她……当我抬头之时,又看见了一面无边的镜子。只不过镜子里的我,腿上躺着的是另一个受害的原住民时我有些崩溃,抽泣的声音越来越,直到两位原住民在我面前同时停止了呼吸。我竟流出来血泪。他们没有了任何生命体征,镜子也在这时碎裂化为了泡影,化为了……
无数个逃生舱像落棋一样落到地面;无数个自动端控机失控电击了自己;无数根光鞭抽向自己;无数根琴弦;无数个绝境……为什么?为什么好端端的自动端控机会突然间失控?为什么达克·维尔要调虎离山?为什么反武器护盾不反近战武器?为什么入侵者只盯上了这两个原住民……舱舱落棋苍苍落,处处绝境处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