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把我叫了过去,说是要和我讨论一下我的病情,似乎是预感到了会有一些套路,我并没有坐在医生的旁边。医生的桌子上除了工作用的电脑,还有两张“武戏”的票,上面印着“古董”二字。医生端起水杯,又再次看向我,随后叹了一口气,他问我有没有家属陪同。我看了一眼生态手表,给了否定的答复。
医生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默默将抽屉里的药物拿了出来,随即让我整瓶喝下去。我看着药有些犹豫,药物整体呈现一抹蓝色,普通人不仔细看,看不来的一抹蓝色。医生将药瓶往我的方向推了推,随后便继续看着电脑。我把药瓶子拿了起来看了又看,最终在药瓶子上发现了“活性休眠剂”。
“这药没有什么副作用,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将你的身体状态往一个孩子的方向推,以后就趁困了的时候躺进休眠舱里睡觉。”我继续询问了药物副作用发作时的症状,结果那医生表示他也不知道。我将药一饮而尽,随后看了看生态手表,我把杰西卡的联系方式找了出来,随后将手表摘下递给医生。
“医生,这是我同事,平时我们关系还算可以,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我面说的话,就将话发给她吧。”我将生态手表往前推了推。
我走出了房间,直到医生喊我的时候才拿回了生态手表。医生没有再说什么,而门外传来了两个护士的谈话声,而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一点也不惊讶。医院要封锁,要出去的话只能趁机溜出去。而医生的桌子上的“武戏”门票逐渐失去了古董的样子,上面写着“最大规模的武戏:重凝深渊,武戏即将开演,请各位观众坐好”。
“如果说战争多数来源于语言壁垒,请问你怎么看待。”
“一开始,星系中心制定的破垒计划就是专门打破语言壁垒的,因为他们也以为语言壁垒就是战争主要原因之一,后来才发现,争夺生存资源与空间才是战争爆发的原因。”
“现在不少人都认为战争爆发率越来越低了,请问你怎么看待。”泛着蓝色光点的摄像机就在我面前。
“不是越来越低了,而是我们对于战争的定义越来越高了。一个刚刚起步的文明爆发了史诗级的战争,但对于我们而言无非就是暴动。”
我仿佛回到了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那记者招待会上的记者对我发出了一系列问题。也许当初该把答案换一换,如果爆发战争,简单的动能武器是最有效的,也是最能坚持到最后的,至于核弹……除了爆炸时的辐射有点用处之外,其他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还有什么用处。地面上的战争还行,但是到了太空中就不行了。
还有就是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部署的位面塔,这个东西简单来说就是制造反物质的,更简单一点就是从自然界提取。这些反物质原子会有一定概率出现,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和其他原子发生泯灭。这个塔就是在这一瞬之前将这些原子捕捉起来,效率极低,我再考虑是否拆除,维护这些塔的费用远远高于直接生产反物质。
此时门外站满了武械医警,他们似乎在干着什么,而走廊上喷满了“反对血资对生命的践踏”这句话。那群武械医警也丝毫没有示弱,他们开始持枪镇压。突然间,一名持刀的病人冲了进来,武械医警开枪击中了他的头部,他当场死亡。医生也没能幸免,医生被误伤了,他最后也是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我趁着他们镇压的功夫逃了出去,最终我跑到了停机坪上,我利用地形优势成功跳到了一艘舰船的顶部,随即进入了驾驶舱逃出了医院。在航行的偶然间,我遇到了一艘蓝色的舰船,对方也在发现我的一瞬间朝我发起了攻击。我不明白对方的举动,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是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之下,我来到了一个黑市。
对方没有继续攻击,而我也趁机进入了黑市。我怀疑那个家伙是巡逻的武械医警,但是现在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些。我穿梭在黑市的各个入口,无意间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躺在摊子上,旁边放着几个血瓶。来不及细看我就被人群挤进了黑市大厅,这里是拍卖会现场,交易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旁边一个商城工作人员靠在墙边,一个旗杆穿透了他的身体,一面蓝色旗子格外显眼,地上的血迹延伸进商城里面。我跟着血迹,商城里面十分杂乱,上面一个人站在护栏后面,展示着商品。血迹没了,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有来着。一个小孩子的披着兜帽斗篷出现在眼前,他手上拿着一瓶瓶的药,斗篷像是许多年没有洗过一样。
“下面卖的是重头戏——第二泰坦帝国女王的尸体,这件商品过后将是我们的压轴戏!”
“连这个都卖,也不知道他们卖了多少尸体……”
“连活的他们都敢卖,何况是死的,我估计等这个卖出去后,他们就可以把压低的枪开一次火了。”台上的工作人员在宣传,台下的人在小声嘀咕。
哭泣声传来,然而在我看来能轻易察觉到的哭泣声,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顺着声音的方向我走出了人群,直到我走到了走廊尽头。走廊的尽头是刚刚的那个小孩,他正在安抚着两个伤痕累累的小家伙。我继续靠近,他似乎察觉到了我在靠近他,他缓缓脱下了斗篷。“为什么不试着反抗呢?”
我没有说话,两个小家伙也停止了哭泣,他们眼含泪水地看着我。我反应过来之际两个小家伙变成了黑市员工,而我身处一个令人窒息的房间。一声枪响过后,我身处的房间又变出了一个逃生出口,而我身边尽是拥挤的人群。那个孩子也在人群之中,而这群人麻木着向前拥挤。
我趁乱跑了出去,在经过空间站的桥连时,我看见了那个小孩子鬼鬼祟祟地躲在一个架子旁边。舰船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我看向声音的来源,一艘巨大的货舰从桥连下升起与桥联擦肩而过。随机离开空间站跃迁化为星光……“想想你们孩子被当作商品来卖,难道你们就真的只是他们用来数钱的机器吗?”
那个孩子爬上一旁的货架,大声地喊着。几个警卫拿枪把他杀了,他抱着的药瓶随着他的尸体坠落。所有人依旧麻木起着看着这一切,无非挠挠头又走了……我趁乱将两个熟悉的身影抱起并登上舰船,将那抹白色身影放进休眠舱,就当他们还会呼吸……还会说话……还会叫我一声守护者……也许我不配了……
我驾驶着舰船按照路线回到了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看着空荡荡的首领办公室,我不免有些失落。原本光鲜亮丽的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国旗,现在也是灰茫茫的一片。换作平时,我坐在办公位置上会批改着一些政策文件,或者是政府的报告,小家伙也会在旁边不厌其烦地要求我和他们玩。
屏障上反射着我自己的影子,相较于其他时刻似乎矮小了许多。我感受到一丝困意,并且打了一个哈欠。我无意间感受到了这哈欠似乎过于奶声奶气,也许是我听错了。我走向一旁的休眠舱,这个休眠舱原本是用于避难用的,也许现在对我来说本就是灾难,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我设置好时间,带着一丝恨意躺了进去。
所以……我到底在恨自己哪一点?是无限怀疑自己是一根火柴,还是恨当初那场“武戏”自己从未亲自完成过一次?是镜头下无数次失败的缩影,还是当看完别人完成这场“武戏”时产生的不甘。是后面的剧本有自己无法完成的动作,还是从未想过自己放弃时,这场“武戏”连一半都还没有完成时而产生的愤恨?
恨镜头下只有无数次失败的自己,恨连一个动作都反应不过来的自己。也许那场命案与“武戏”唯一的区别就是,“武戏”不管重演多少次,只要时间足够任何人都可以完成。如同木偶一般,动作始终如一。命案不管重演多少次,对方是一个活物,思路始终在变化,我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圈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