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长期休眠的结束,让我觉得很不适应。我步履蹒跚地走到办公桌边上,看着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中央政府统计出来的文件,我一个不留神,散落了一地。休眠了两年,政府代替了一个首领的权力,开始了全新概念的执政。现在是1229年,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成立的第10年。
我们度过了第一个理论灭政期,是时候让我们国家的公民好好休息一下了。我下达的庆典指令,烟花的璀璨透过巨大的屏障,举国同庆的日子其他国家的记者也开始参观我们的国家。我的助手第一时间联系了我,“咱们要不要召开记者招待会?让那些声音彻底消失?”
我微微点了点头,但是不能由我们国家的中央政府派外交官去,要由联盟共和政府派外交官。他们问的问题有多歹毒,我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我猜到他们会在这次庆典期间来,但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距离庆典的记者招待会还有几天时间,我也要准备一下了。
同时我告诉助手,不要让那些家伙靠近我们的首都,召见他们就带他们去我们国家第二重要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大量的军事设施,但是已经淘汰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威慑他们,看似保护他们的安全,实际上是提醒他们不该说的就不要说出口。
这地方曾经是星海军事重工重地,是政府对准入侵者的炮口,随着快速发展这地方也就荒废了。随着记者的陆续到来,我们也是提前将仓库改造成了高级客房。我们的外交官也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到现场,等到晚上的时候我被外交官叫到他的房间。
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是为了明天的记者招待会,大致是对一下问题,比如指名道姓要我上台。我也没有接触过太多管理层,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相信了这位身经百战的外交官。他就像一位为了孩子的考试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一般细心教导我,对话的过程中还是礼貌性地叫了我几声“首领”。
很快到了第二天的记者招待会,看着外交官行云流水般的对答,我更加慌张了,因为那些记者时不时地看了我一眼。外交官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果真要求我上台回答问题。与其说是记者想看我出洋相,还不如说是底下那帮小国的领导者想看我出洋相。
“星海联合制约合众国度过了第一个灭政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们还不能松懈,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一起加油。”
“克雷·诺曼先生,现在多个国家的最高领导者都遭遇了暴力变故,请问你有什么看法?”
“狭路相逢勇者胜,来,我们欢迎,但就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竖着出去了。”
虽然他们只是简单问了我两个问题,但最意外的还属于他们开始乱咬人的场面。他们说这种场合最高领导者上台是什么意思?我们这边的外交官表示,他们的最高领导者是之前从贫民窟里挖出来的吗?我在台下看着外交官的发言,他国领导者瞪了我一眼。
国与国之间关系恶化是正常之事,但这么想咬我就是他们的不对了,我也没有拿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要求他们必须按照我的意愿。助手走到我旁边,我拿了几份边疆传来的文件。不是有些不长眼睛的挑事,就是内部管理出现问题。流水对不上,部分财政亏空,再这样下去,长期的财政赤字问题将会成为无法解决的问题。
“目前主要存在的问题是部分公民与非中央编制军队的纠纷,尽管海军已经前往劝阻,但依旧无效。还有就是无国籍者进行的偷渡行为,他们借助这个优势偷运违禁品,他们还曾为普通公民提供军用级别的武器,并怂恿其与我们的军队开战。”
“我有一个想法,既然他们这么不待见我的存在,要不把这权力拱手相让给他们。”
“开什么玩笑,这些问题可都不算什么难题,而且现在可是国家欣欣向荣的时候。”
“究竟是欣欣向荣呢?还是已经开始衰败了……我已经力不从心了,还是退位将权杖交给能举起它的领导者吧。”
看着身后他国的记者,我面面相觑……从摄像机的镜头里泛出的一丝蓝光,我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也许从一开始,我踏上从政的道路便是一条无法悔改的道路。摄像机的镜头直接破碎,蓝光消失,摄像机应声摔在了地上。只有我在看着那个摄像机,似乎没有人看到这一切。
记者招待会结束之后,外交官请我去吃了一顿晚饭。他解开领带,卸下一切与外交身份相关的物件,像是一个不修边幅、从不工作的人一样。他给我点了一杯饮料,唯独自己点了几杯酒。酒气很快传到了我的鼻子里面,我面前的这杯饮料也像是酒一般。
我壮着胆子将饮料一饮而尽,由于喝得太快了被呛到了。外交官看到了笑了好久,像是笑我这个小大人学得还挺像,也像是笑自己在照镜子一般。记得他以前也是被我提拔,然后才去了联盟共和政府当外交官的,也是从我说的“照着念”,到他和我说“跟着念”。
我被这酒气迷得神魂颠倒,仿佛做了一场梦,又像是穿梭在一场只有我存在的幻境之中。我仿佛在一个大型公司的办公室里,一些同样与我是董事长的人,开始结盟于我,而那些股东里全是一些想要换掉我的人。他们和我讲述,一棵老树需要经常修剪树枝,而不剪并且伤到人的话,只能充当毫无用处的枯木罢了。
那些声音化为荧幕上的一句话,这句话我印象深刻,是给我们一些下马威的。他们讲述了一些国家的故事,说他们的科技指数是很强的,但只是关于财政方面的科技罢了。如果说得比较直白一些的话,企业会为了提高效率,会选择裁员。如果那财政方面的科技点得太多,尤其是在走投无路时候会有和企业一样的做法。
当这种“裁员”变成现实的时候,没有见证者见过裁员的方式。现在的国家大部分使用的基本上都是治安论,治是政府的治理,安是军警负责国家的安全,论是法律法规。那一丝酒气成了我正常幻觉的影子,也成为了这场幻觉的边界,我无法继续向前探索,即使向前也无法将所见所闻传回。
外交官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该回去了。我有一种感觉……在茫茫星辰我感受到了实在的重力。我看到了都市里独有的出租车,外交官在我对面。我看到他椅子后面的黑暗角落发出来一丝蓝光,但他始终低头翻阅着文件。蓝光很快消失在角落里,那光似乎有一些强烈的刺激。
这次我做了一个更长的梦,我穿梭在一个毫无杂绪的空间之中。在这里有一家小孩子开的公司,员工也全是小孩子,他们拿着积木不停地摆弄,像是在建造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一般。这里的老年人被送进了各种与老龄无关的地方,他们开始接受全面的年轻化。
年轻人在云端筑造出了一个城市,然后在这里观赏永恒的日落。小孩子诞生的方式也是挺独特的,他们从一道蓝色的光柱里走出,像极了一个个的玩家加入了游戏。动物也开始变得人模狗样了,学人打着电话拎着箱子。他们有着最完美的社会体系,科技也是十分发达。
外交官使劲将我晃醒,他告诉我桌上有张纸条,然后我便啥也不记得了。在睡觉期间,我还有些头昏脑涨,起初我只是以为我吸入了酒气导致的酒精过敏。但我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我开始不断呕吐,呼吸由急促到缓慢,我感觉气管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直到挣扎后吐出了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