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后只有杰洛森一人,看他疑惑的眼神也是莫名出现在这里的。这里没有灯光,只有角落里植物发出的淡蓝色光线。通过这里的舷窗可以确定,我和杰洛森出现在了另外一艘舰船之中。这里没有嘈杂的引擎声,有的只是像是大自然中最纯粹的声音,就连浓厚的工业气息也被淡淡自然的气味取代。
这里的空气很是清爽,像是整个人身处在原始丛林一般。直到环境逐渐明亮,不需要再借助外面零零碎碎的光线的时候,我才发现这艘舰船的角落、缝隙处全是植物生长的痕迹。更明显的是这里有藤条,仔细观察后我发现,这里更像是把自然界中所有的植物品种,全部汇聚在这一艘舰船之中。
脚下的地板缝都有嫩芽冒出……这些景象是我在一阶段的舰船上都无法看见了。这些设备都是十分先进,而舰船上这些冒出植物的地方,也并没有土壤和水分完全不适合植物生长,我蹲下身子轻轻触碰这些嫩芽,一株植物该有的它也有,所有也不可能是假的。
“这艘舰船上的气味我很熟悉,像是回家了一般……这株花,这个嫩芽……一切都太熟悉了……”
“你当然熟悉了杰洛森元帅,欢迎回到家乡的母舰上。”眼前的天花的突然向下打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入口,并且一个藤蔓迅速向下蔓延。
紧接着一个类似猿猴的生物顺着藤蔓滑了下来,他的四肢以及躯干都有毛发覆盖。除了手和脚,面部正常的头发以及他浓厚的胡子外,其他地方都有毛发生长。除了这些以外他还有一个一米长的尾巴,讲真的他尾巴的长度已经赶上我的身高了。就在天花板上还有几个持枪的警卫……
杰洛森在和他交流了几句并且在点醒之下,他们就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在交谈。不过这个家伙叫杰洛森元帅……我实在搞不懂就杰洛森这个平凡的样子,真没看出他哪里有元帅的气质?反倒像个猴子一样……我瞬间明白了,杰洛森极有可能是跟这家伙一个种族,但也没看出来他跟那家伙有相似之处。
我在旁边看了好一会杰洛森才走到我的身边,他说要带我去看看,靠着一张落后的纸质地图加上一个破碎简易的指南针……
“所以……我们在这艘舰船内如何在上下层之间移动?你别告诉我要……”我看了看眼前从天花板下来的藤蔓,又看了看一旁的杰洛森,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对!就是要爬藤蔓,如果你不会我可以教你。”杰洛森双手叉腰,我看得出来他好像还挺自豪。
“去你的!难道这艘舰船上连一个楼梯或者电梯都没有吗?”
“就没有!怎样?藤蔓上是有刺扎手还是会吃了你?”
我有些无语,现在我的身高也才一米出头,再加上休眠的副作用导致我变回了类似孩童的状态。我这手估计在藤蔓上没爬两下子就要脱层皮,再不济也要出血。我左右摇摆着走向藤蔓,两三步一摔跤让我膝盖浮现出了一丝瘀青。我好似那雪地上的企鹅一般,又好似不倒翁一样。摇摆了无数次,也摔了无数次。
十几米的路程对我来说如此漫长,几秒钟走完的路被我走成了朝拜之路。我身后那占了我自身体积三分之一的尾巴也稍微有点用处,它的作用就是增加我的重量以及达到一种平衡,尽管在平衡上没有多作用便是了。杰洛森看了我一眼,直接把我往藤蔓方向拉,我一个踉跄被他拽了下去。手掌与藤蔓的摩擦导致手掌发热并且变得通红,我实在抓不住藤蔓于是摔了一个踉跄。
在短暂的痛觉之后我揉了揉屁股,直到看清这里无数的生物我才彻底反应过来。这大到令我为之震撼,无数的生物汇聚于此。兔、牛、羊、蛇、鹿、狼……一系列的生物都在这里,更准确地来说是整个食物链都在这里。我见识过的生物,没见识过的生物都在这里。而这仅仅是整个文明进行移民的起点,也只是冰山一角。
为了让后续移民传承的基因更加强大,他们作为文明的主导者不把自己规划为食物链的顶端,而是整个食物链的一部分。为的也仅仅只是将优秀的后代基因传承下去……如果刚出生的孩子患有任何一丝先天性疾病,一旦认为这种疾病会传承下去,这孩子就会被送入肉食动物的血口之中。
有些文明在演变的过程选择了生存环境,建立起来舒适的环境。在逐渐优越的环境中自然无法进行淘汰,他们后代的基因也逐渐变得劣质,任由疾病传承。有些文明在演变与发展的过程中,一直被自然选择,直至自己不再被自然需要,也逐渐消失。而这个文明既没有选择生存环境阻止自然选择,也没有任由自然淘汰。
他们选择了自己,通过自主淘汰的也通过融入食物链。他们不为别的,只为让自己的后代胜过一次次原始野蛮与星辰浩瀚的无限较量。既能在原始之中搭弓射箭、百步穿杨与自然的潜在威胁抗衡匹敌,也能在星辰之间来回穿梭、勇往直前与敌人的炮火一决存亡。他们只为宣传他们的所有——永恒森林。
他们让文明传承下去的方式也极其简单,从母星挑选了优质火种后将其送到移民舰船上,然后在漫长的路途中挑选宜居的星系以及星球。最终这些火种是否能传承永恒森林的意志全看这些火种,母星便不会做过多的干涉。如果私自藏匿带有遗传病的后代,唯一的下场便是别人来做出这些选择。
在他们看来,这些带有遗传病的后代牺牲是必要的,他们是整片森林的养料;是整个文明的基石;是发展过程的饲料。一切的原始不是后天性的选择,而是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这些生命淘汰的命运。一切都是基于“我选择我自己,我与自然共生,我淘汰我本身”在旁人眼中疯狂至极的举止。
正当我沉醉于欣赏恒森文明经典的原始浪漫之时,杰洛森邀请我参观其他区域。关于整个移民但不限于此,整个移民宏伟是那些如同参天大树一般的烟花,我不明白杰洛森的话语,也无法继续理解原始的烂漫,但看见琳琅满目的技术成果时,我才明白了这浪漫在哪。
舰船突然发生震动,地面开始倾斜。“你们这群虫蚁,发动战争毁了我方移民地,无缘无故杀害我方移民工作者。现在又光明正大袭击我们的母舰!真当我们五大文明看不见吗?现在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从宇宙最蛮荒时期发展起来的文明那最浓厚的历史吧。”一发发看似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电磁炮打出。
这些稀少的炮火快速飞向敌人的舰船,在灿烂的爆炸中,那些炮弹炸出了似树根般的形状。正当我以为那些炮弹被拦截之时,敌方舰船被毫无征兆地贯穿。贯穿后的缺口慢慢渗出了气体,这些气体因为贯穿的作用力,变得像树干。接着那炮弹再次炸出类似树枝的东西,在那些树枝的末端又炸出了无数的光点。
这些光点绽放的范围,瞬间把一群敌方舰船包围住。这些程序是在短短的三秒钟内完成的,而整体的效果如同那百年的参天大树。三秒钟把地方的舰船化为树木;三秒钟一片森林迅速成形;三秒钟让傲慢的敌人见识到了原始的浪漫。这是任何一个文明从发展至今都舍弃的浪漫,也是所谓的杀伤性无法达到的高度。
也许敌人真正的绝望是不管努力多久才抵达的成功,也仅仅是那些顶尖文明毫不在意的起点。或许终点并未于此……在所有舰船级别中,有一艘舰船的级别是恒森级。来自于最蛮荒时代中最凄凉的绝茫,与无数“过客的眼睛”对视,然后唱最凄凉的戏曲,书写最绝美的故事。
五大文明的舰船纷纷加入这场,如同最凄凉的戏曲开始有其他角色上台。“过客的眼睛”在闪烁,这对故事书写者独有的尊重,也是对故事书写者对独特的见证。那些“过客的眼睛”见证了五大文明的蹒跚学步,随后“过客的眼睛”又换了一批,继续见证五大文明的发展与进步。
恒森文明无数个一模一样的移民舰在同一水平面停着,就连间距也一模一样。这些舰船表面都像覆盖了一层浓密的植被一样,与那无数个蛮荒时代的草原上无数个日夜一样。等我看清楚后才发现,那些不是绿色的植被,而是一个个拟合的装甲板,也是一个个未曾书写完的蛮荒……
无数个武器从拟合的装甲板下显现,无数个“种子”倾泻而出,在无数次的贯穿后成为了无数棵参天大树。无数片叶子的闪光之后宏根文明的支援也到了,他们利用类似于激光的武器命中敌人的舰船。无数个类似于神经纤维的东西在敌方的舰船表面蔓延开来……
待到敌方的舰船变为一个空壳之后,那些类似于神经纤维的东西仿佛失去了粘性一般,在这广阔的舰船上四处飘散。敌方的舰船也随着这些类似于神经线阅读东西飘散后,变成了无数块细小到极致的碎渣。这些极致且精细的表演正是来自于战争,来自于无数个生灵的绝望与恐惧。
“怎么少了一个文明来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