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愿我下辈子当一个小宝宝,永远都被小家伙们照顾。”
“就你这个消极态度,你要是变成小宝宝,小家伙们只要不天天把你尿布脱了,然后打你屁屁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从自言自语中得到一点启发,无论穿越到哪,都会记得小家伙。深夜里我走在海边聆听着海声,不由唱起了童谣。拿出吊坠对准星光后我恍然大悟,他们是去熊诺那打听我的线索了,因为我接连消失了好几年,对于他们的停熄期,虽然不会长大,但是确切的时间还是能感受到的。
他们大部分保持着乐观,但是这一次我让他们失望了,我失职了甘愿受罚,甘愿用下一辈子的祈愿换取小家伙们对我的原谅。在休息期间我单独整理出熊诺的资料,因为我注意到熊诺也可能是突破线索的关键。我再次闭上了眼睛,等待30秒后重新回到协会。
事与愿违,我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地方,灯光微弱中间有一张会议桌。我看到了熟悉的白色身影和那熟悉的黄色的靴子,桌子上大量文件以及有许多意识体始终围绕着这张会议桌。看到文件后我突然再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我觉得我有希望活到重逢,活到重新在蓝天下……
「死亡生物为克隆体,本次采用高阶维度把本体救出,用克隆体顶替本体死亡。用克隆体顶替本体生活是严重的错误以及不该出现的问题,应当严厉禁止此类方案。目前两位原住民尚未苏醒,正在用最尖端的医术治疗。」我开始有点高兴,始终察觉不到这是梦境。
我把每句话都牢牢记住,转达到另一个自己那边。也许还有更多好消息没有传达,我想再回去一次,但这次是从一个血色的化学池里起身的。我开始四处碰壁,最终找到一个档案室,档案室里面只有一个资料——冯贺岁档案。我从中获取到他是一名血资的骨干级的文明间谍,其中因为某些原因他想谋权篡位。
还是像之前一样,我一个人天亮忙到天黑,花了三天把重点全部记了下来。回到他们废弃的实验室后我开始不断的整理,最终把证据其一的冯贺岁二分之一的证据快速拼凑了出来。但我始终不明白这个证据和其他的并没有明显的关联,甚至都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两位原住民。
「冯贺岁想要一个为他服务的棋子,但是招来了一头为了一己私欲且无法控制的畜生。而且熊诺也在他的目标之内,他没有想到那个畜生会“炮吃兵”,也没有想到我会把她进行基因。而且冯贺岁本应该是帮助血资的,理应没有手下。从他招募手下的思想就可以知道他想顶替原来贵族,过上使唤别人的日子。」
「从管理局的动作来看,对于两位原住民的死有可能只是假死,本体已经被救下,但被深度麻醉至今仍未苏醒。而对于守护者选的生命体,也会对其过去的经历进行审查。如果之前有被伤害的经历,就会对罪犯的文明进行25%的打击。但总体来看冯贺岁不仅想要血资贵族的位置,更想要顶替管理局的位置。」
现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冯贺岁就是帮凶,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余光扫向角落里的一张纸,月光透过树叶与试管照到纸上。虫鸣与萤火虫的光证明了这里的寂静,楼上的6张单人床没有人再会依靠。我拿着纸缓缓走出实验室,看着曾经靠着的树,我深感无力。
「冯贺岁是骨干级文明间谍,只因被派遣去人类文明,让他错过他想要的东西。为了报复出此下策。当间谍只是为了给血资贵族无穷的财富和无穷的寿命,他把资料奉上的一刻没有得到任何报酬。他没有在两个克隆体上研究出永生的秘密,血资觉得他无用。他想挽救一切,于是他把基因移植想了出来。」
所以这就是熊诺是他目标原因之一?他干这个就是为了能够升级为指使他人的机器?所以线索大致能讲得通,我在各个地方穿梭的限制也全部解除。无论是协会还是空间站,或者是一个档案室以及议会桌那边,甚至多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熊诺住的地方。
难不成限制解除是因为要研究他们离开的原因?大致的线索让我明白我缺少的细节,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乎他们的感受。此次不仅要探究他们去哪了,更是要弥补与审视自己与他们之间的隔阂。我直奔熊诺住的地方,在睁眼的一瞬间我只看到满街的寻人启事,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跑到熊诺的家,无论我怎么敲门都是无应答,之前在寂静尸海的感觉开始浮现,只是在一瞬我仿佛又看见了令人窒息的地方。我回到空间站仔细搜寻我没有拿到的资料,在一通乱找之后我拿到了一个关于维度的报告。其中包括维度闭环、维度深层、浅层,维度坍缩、膨胀。
「维度闭环一般只能在半维下才能闭环,比如3.5维,这种情况既是3维的深层,也是4维的浅层。大于半维数值且在不大于下一个整数维度的前提下,维度会膨胀到4维;小于半维数值且在不小于上一个整数维度的前提下,维度会坍缩回3维。维度闭环无法逃脱,除非让其不稳定进行坍缩或膨胀。」
今天是那个小家伙的生日,我回到协会做了一个蛋糕,随即插上蜡烛来到会议桌前,看着躺在会议桌上的两个小家伙,我点燃了蜡烛。烛光摇曳照亮了歪歪扭扭的生日蛋糕上的祝福语,让那本就没有磨平的奶油显得有些突兀,像是吃剩下的,但是每一步都是夙愿。
“我知道我这个守护者不太合格,打仗打得连你的名字都忘了。你说我当时不睡觉是不是就可以把你挽救下来了?是不是当时我再用心一点……我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窘迫。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你‘醒’过来……”我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伸手去触碰他的一瞬间我面前出现两座墓碑。
蛋糕变成了白菊花,我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全黑的,我抹去墓碑上的灰尘。这足以说明我有多久没有想到他们,有多久没有为他们流过泪。美好的梦境出现这似乎在提醒我他们已经死了,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幻化出的美好画面,我把他们想成沉睡了很久的孩子,还有机会‘醒’来。
「他们的离开让其余的小家伙不得不出发,那些寻人启事是贴给我看的,也是找我的,更是让我找到他们。我找到他们了,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实情,再也没有机会在空荡荡的街上看到贴寻人启事的身影。他们的希望就是我还活着,更是因为他们还活着,我在战场上的逃生也将我的绝望变成了他们的失望。」
这就是答案,很完美也很令人痛心疾首,唯一的缺陷就是无法写下的重逢与团圆。生命还在就有墨水可写,死亡也意味着墨水打翻。如果可以团圆与重逢一定会看烟花绽放,因为生命就是最好的烟花,也是在绽放时最璀璨的。看不见也就意味着没有绽放,最终迎来的就是在空中坠落无人知晓。
沉海计划最透明的本质就是让沉睡在这里的人能在梦里完成他们的夙愿,当我意识到这一切都迟了。我回到空间站意外发现了另一份资料,这份资料只要讲的是关于灯塔是如何进行照射的,以及照射登记和对应的公开项目,我才意识到我经历的最高等级才一级罢了。
「一级,实时坐标和买卖记录;二级,在一级的基础上,增加交战记录和实时作息;三级,在一级和二级的基础上,增加思维广播和实时录像;四级,在前三级的基础上,增加实时生理状态广播和航停广播;五级,在前四级的基础上,增加对所有舰船数量以及等级的广播和所有物品广播。」
以上的信息可以针对任何一个人,或者是任何一个团体,不断地透析给所有求生者一种有危险的感觉。和平和战乱灯塔的目标也会有所改变,和平时期灯塔的目标仅仅是干事见不得光的那些人,让他们以为自己的利益被抢了,从而发动攻击。战乱时期,灯塔的目标就是所有人,让求生者之间误以为就是这个人让我活不下去。
回到废弃实验室,我把六张单人床全部整理了一下。点点泪水化作点点风雨在一瞬间变成了暴雨和雷电。外面的虫鸣很快被淹没,萤火虫的光再没有亮起。我习惯性地找了一棵大树靠着,我毫无防备地被一块石头绊倒了,全身瞬间变得泥泞。
要是以前小家伙们还在的话我肯定会得到包扎,但现在别说包扎了,就连一句暖心的搀扶与问候都显得极其珍贵。这一刻我不知道我在树下坐了多久,等到身上的泥水变成了泥块也迟迟不肯起身。如同有色且栩栩如生的泥质雕塑一般,轻微的掉色却再也等不到上色。肉体与尘土并存,如今只剩下了土。
也许是心中的不舍与痛楚,也许是还未缓过神来,我等到了泥块长出嫩芽,长出鲜花引来蝴蝶。阳光透过试管,也透过了口袋里的吊坠,在远方的草丛边际我竟看到了他们的身影。从未离别也从未发生。也许是碎裂的眼镜也得到了一丝阳光,我看到了黑海域的乌云散去,阳光顶替了灯塔……
这里的白玫瑰与蒲公英十分好看,当蒲公英的种子划过我的指尖,我被这触感恢复了一点感知。白玫瑰的幼苗与蒲公英的幼苗在我身上的土块里生长,藤蔓与青苔占据了我的手臂。距离上一次蒲公英种子划过我的指尖过去了很久,蒲公英幼苗长成了蒲公英,白玫瑰枯萎变成了黑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