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嘲笑我的呆愣,把我身上的黑玫瑰拔走了。青苔沿着我的眼镜裂缝生长,阳光再也不再透过这条裂缝。在我的眼中,那只乌鸦也是如此支离破碎,它被那些藤蔓缠住然后消失在我的眼中。我究竟因为何事在此停歇,也许是离别,也许是受伤不敢迎风的勇气,也是看过的那些风景把这当作终点了吧……
夜晚的星辰也格外明亮,兴许是不想看我这副样子,繁星变为星雨淋在身上,冲刷着我身上的泥土。风也从我的后面吹来,这一刻有太多的也许,我的面貌在此焕然一新。我依旧守着这棵树,始终相信他们也许会回来的。风停雨晴,眼镜上的裂痕始终存在,青苔也始终没有被冲刷掉。
我到底为何靠着这棵树,在时间的中我的棱角被磨平,始终无法击碎障碍得到答案。疲倦与无助并存,期待与失落相辅相成。我耗尽力气平躺在草坪上,不断下沉任由草坪吞噬。也许是不想再看到我的消极,我闻到了一股花香。我从花海中起身,听到熊诺家里传来笑声。
我听出来了,是熊诺、诺团团与诺绒绒的笑声,这里的童话也许是最好的答案,即使他们离开。但愿他们相信的童话,结局能由他们自己书写,也但愿曾经的和平不再是觊觎的事物。笑容逐渐远去,我也心满意足地回到了空间站,看着还在沉睡的“自己”,我试图唤醒。看着他逐渐睁眼,我的视角也转移到另一个我的身上。
从休眠舱坐起身的一刻,我看见糖娜拿着长刀切坏了休眠舱的感应系统,还是熟悉的场景,只不过闭上眼睛30秒后再也没法穿越场景了。糖娜将我扶了出来,糖瑞给了我几瓶药物,我仔细一看——塔越剂。这是一种可以在短时间内瞬间增加某方面力量的药剂,但是有副作用。
“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可能以后舰组成员就没有我和糖瑞了。我知道你的性格,但也不至于把名字的中心点放在最下面。这是最新的身份卡,记住上面你名字的格式别再搞错了。这些药剂都是给你的,还有这是我的平板,我知道你是路痴,在那里迷路我可是一点没忘。”
名字:诺「克雷」曼,名字格式编号:1090。中间是姓氏,左边先写名字,然后再写右边,如果名字变长一律加在右边。我认真读了上面的每一个字,在此看向糖娜她毫不犹豫替我探路,她说我被沉海计划锁定。一定要相信现在就是现实,不然就会无限迷茫下去。
她和我聊起来之前化工基地的往事,我一个都不记得,只知道这个故事很魔幻很有想象力,结局草草结尾显得很是突兀。平板上有很多东西,比如日记、文件,我当着她的面打开她也不生气,只是让我记得她存在过就行了。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她说沉海计划救人的代价就是一换一。
她面临的不是永恒的沉睡,而是永恒的“沉睡”,她已经把糖娜的数据克隆到平板上,以后没有人愿意听我倾诉可以找这个克隆数据。一路上她和我讲述着我和杰西卡到化工基地的事情,找一个感应器不然逃不出去,当初我捡了一个喷火器,还傻乎乎地去烧那个门。
前面说的我至少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至于喷火器烧门难道是删减片段?我们一路穿越各种地方,我们的目标是这个空间站的管理层。糖娜快速杀了一个喷火兵,把喷火器交给了我。她说这武器我当时最熟练,无师自通级别,这个喷火器和当时的型号一模一样,可我却不知道怎么用。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写的小说,你会让这个本就分崩离析的世界继续这样下去吗?”糖娜突然转身,她那坚定的眼神一看就不是说笑。
“如果这一切都是我写的小说,我就不会让两位原住民死亡;如果这一切都是我写的小说,我就不会让那个化工基地存在;如果这一切都是我写的小说,我就不会让熊诺平白无故地被伤害;如果这一切都是我写的小说,我就不会让诺团子被欺负;如果这一切都是我写的小说,我就不会让我‘死’在那个地方;如果这一切都是我写的小说,该多好啊……”
说着说着我突然流下了眼泪,而原本身高1米67的糖娜此时也感觉和我差不多高了。这好像是营养休眠舱的弊端,长期使用会使身高减少,我原本是1米94的身高如今只剩下了1米75。在这里的死亡,似乎是在和刚出生的时候一样高之后,就会无法醒来。不是死了,而是陷入了永久的睡眠。
他们可能会去寂静尸海,最终像生命刚开始绽放的那样哭闹,然后以“年幼”的身份死去。越睡做的梦越是童话,死亡之时也越是敢与死亡接吻。糖娜还提醒我沉海计划有一个防御线,会在沉睡与清醒之间反复循环,梦境和现实一样,会让人以为自己只是晕倒了。
这是最危险的时间,也是必须挺过的难关。要记住什么哪次是睡着,哪次是清醒。好在这个空间站分到的技术并不是很多,清醒时感觉是神清气爽的,沉睡时感觉有点像是醉氧的感觉。我连续经历了几次,即使有这个作为标记,但也很难不混淆,也很难在沉睡之间睁开眼睛。
“这个空间站属于3.5维的东西,你是怎么进来的?”
“你睡傻了吧,这个3.5维是什么东西?”
我再一次清醒,看着眼前的糖娜的提出了相同的问题,答案就是这个空间站在三维展现的是不完全体,而剩下的部分有专门的入口。听着挺合理……但我记得我整整沉睡了三次啊!剩下一层也不攻自破,我和糖娜继续赶路。一路上糖瑞不断提醒着我有危险,我将看到超出认知的东西。
我和糖娜来到了一个超大的房间,中间有一个直径约为3米的球形培养舱,旁边有好几箱的胚胎。上面分别写着精英胚胎、平民胚胎、贫民胚胎,原来早被注定的一生真的存在,无论底层的贫民有多少的民脂民膏,都不可能比自身高一级的人过得潇洒。存在的目的仅仅是出气筒。
「记录,之前平民要买一个低一级的东西替他还债,准许他使用,但是他买这个东西的债务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还。今天要求生产500个遗民,分担经济压力。我们组生产28个其余的其他组看着办吧。最近干这行压力有点大,日记密码是339728加用户名和生日,每天一遍防止忘记。」
按照记录来说这个东西在空间站内肯定不止一个,但是日记的用户名什么?我倒是在入职手册中找到一个初始用户名——LOGAN,他说他压力有点大,那用户名大致应该不会改动。生日倒是被糖娜找到了,密码加用户名加生日,那日记密码便是339728LOGAN121706695。
输入至终端的日记储存库果不其然解锁了,「上级要求我们增加产量,死亡数量赶不上生产数量了,加快生产后有一些怪物产生了。比如说悬空肉球长了一些触手,我有点不想干这行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异种预警频繁发生。」这是他最后一个日记,要想看其他的必须输入域密钥。
“以前是你和你的同伙逃出化工基地,这回轮到我们逃出这个生物基地了。”糖娜开始找密钥,我负责尝试破解。
域密钥3771D89……糖娜突然将密钥摆在桌面上,但是这密钥明显缺失了一部分。我调出了域,开始输入残缺的密钥,糖娜将刀接入域,密码瞬间破解。我到现在才明白这不仅是一把刀,更是一个破译器……不对,是接口才对。域里面不仅有他的日记,还有一些基本资料。
逃出这里的办法就是把半生化半机械的东西交上去破坏这里,所以……这就是她说她以后不在的原因?我虽然难以接受,毕竟从现在开始我们才开始了解彼此,她几乎到现在都快见证战争结束的那一刻了。就像越过大半故事的主角快死了一样,她都要离开了,那我的同伴离开我还远着吗?
顿时我感觉无比失落,明明快过青春的友谊也可能说结束就结束,就之前看到的什么实验,我感觉我就是高等文明唾弃的白鼠,就连现在都可能还在进行着思维实验。糖娜突然告诉我一会儿就可以使用塔越剂了,她需要我的配合与辅助。待会要注射装甲型塔越剂,提升力气和生命力。
现在由于环境的特殊性,我能感受到熊诺喂给我的流食,但是无法接收到熊诺的邮件。时间差不多了,我拿出装甲型塔越剂,注射过后我感觉到越来越清醒和亢奋,我记得糖娜说过这玩意会提升生命力,也没说过会亢奋啊。现在的我也别无选择,糖娜叫我去把地板给撬开。
这不是开玩笑吗?空间站的地板岂是说撬开就撬开,就算要撬开地板这恐怕是注射成吨的塔越剂也不够啊。我无奈拿来一根还算结实的钢管,经过几分钟的观察,发现这个地板貌似受到某种剧烈的冲击。撬开地板后我和糖娜发现下面全是水,要想下去要么拿泵给它抽掉,要么找到潜水服。
但这个鸟不拉屎、一片狼藉的地方显然是两个都没有。糖娜把目光转向糖瑞,谁知糖瑞是一百个不愿意,四条机械腿不停地击打着地面。糖娜见此情景,把手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无奈的摇了摇头。通风管道传来异响,瞬间成千上万和糖娜差不多的机器人从通风管道下来,然后丝毫不差地落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