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五味杂陈顿时让我觉得自己真的有那么小孩子的模样吗?我也因此差点和机器人吵了起来。直至回忆起镜子中那满面童颜的样子,我再也没有一丝怒气。只是同意的机器人的服务,让它把座椅换成了儿童座椅。我则是默默离开的座位,利用快捷服务申请了休眠的位置。
「剩余寿命:零年零七个月十三天五时四十三分钟二十七秒;零年零七个月十三天五时四十三分钟二十六秒;零年零七个月十三天五时四十三分钟二十五秒……」我回到宿舍看着床边的镜子,防毒面具上的流食灌输指示灯亮起了。如今我短小的身躯和满面的童颜,让我不得不面对一个新的问题。
要么寿命已尽,我被并发症弄死。要么不断缩水的身材,器官被压迫导致内出血死亡。其实第二个问题有点不现实,休眠导致身材缩水是有一定底线的,换句话说缩到一定程度不会再缩了,但无法走路四肢瘫痪、像个刚出生的婴孩四肢不受控制还是有可能。我打开邮箱,和熊诺说了要休眠的事情。
“那熊诺还要继续喂宝宝吃饭吗?”
“继续吧……我会休眠,如果苏醒的话就陪你聊两句,顺便再处理一点事情。”
我进入了休眠状态,这一休……便是数千年之久……「剩余寿命:零年零六个月五天二十小时十五分钟零八秒;零年零六个月五天二十小时十五分钟零七秒;零年零六个月五天二十小时十五分钟零六秒……」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进展,起码我知道了……既是休眠……也会消耗短暂的寿命……
踏出休眠舱后,我看见我的同伴也在休眠。并且随着我的苏醒,我的同伴也陆续醒了过来。我还是像刚踏入这艘舰船一样,先行洗了一把脸。不过这次洗脸需要踩着凳子并且垫脚才能勉强够到洗漱台。洗漱台比较高,对于我而言能沾倒点水便很不错了。并且,我发现我身后的尾巴也不可忽略了。
现在这圆滚滚的尾巴起码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一,我也慢慢变得如同孩子步履蹒跚一样。这一次我再次和同伴们坐在餐厅里,这次机器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我坐到座位之前给我换成了儿童座椅。我问莱文克我的身高,得到的答复是不足一米三,大概在一米二八。
“现召集脑机气象芯片持有者克雷·诺曼,到气象武器操作室,辅助推筏计划。”
“他妈的,为什么?为什么只召集我一个人?明明当时那么多人都植入了脑机气象芯片……”
我小声嘟囔了两句,随后离开了儿童座椅朝着气象武器操作室走去……其实我心里明白,战争死人、寿命耗尽也死人,哪还有什么脑机气象芯片持有者。如果我也寿命耗尽,也化为星光随着亡灵申冤,联盟在这方面该何去何从?承载了无数希望的东西顿时堕入牢狱,这滋味我真的……
到操作区域后,我拿起地上的离机渗透波操作杆,如同神明拿起了权杖一般。不知为何,这渗透波好像有某种感化力,我竟看到了地板下了结构。在无穷的用计算机堆叠起来封闭的六正棱柱状的壁垒之下,貌似有一个议会……「已成功连接脑机气象芯片,请用脑机气象芯片输入气象指令。」
无数计算机堆叠起来的壁垒正在此刻快速运转,指示灯如同曾经的繁星一一亮起,如同星星形成的囚笼令人恐惧。在这关键时刻,引力系统竟断了电,我整个人连体操作杆一同飘了起来。如果这仅仅只是一发气象武器也不会断电,断电了就说明必定不简单。「已经自动接入壁垒电子航望镜。」
敌方舰队详细的东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我如同真正神明一般看着这些“凡人”,而他们“祭拜神明”的方式竟然是一步步挑战“神明”的底线。他们制作了大量杀害自然生存空间原住民的视频并投放,我用航望镜看得一清二楚。视频内容基本都是把鲜活的生命绑在柱子上,然后用光鞭不断抽打。
血液染红了原住民的毛发,而且基本上都是我认识的原住民,熊诺、诺团团、诺绒绒……我不由地抓紧了操作杆,强大的雷暴与腐蚀性气云瞬间弥漫住了他们的舰队。那些视频惨不忍睹的场面让我进一步抓紧了操作杆,雷暴的威力也达到了巅峰,能瞬间把一艘战列舰轻易劈成碎渣。
一个巨大的雷电形成的环把敌方尽数囚困,仿佛是为了不让这些“凡人”出逃,然后上下镜像分裂出了两个环。周边不断有电磁暴气云凝结,将敌方舰船的航速一一限制。在中央又出现了双核磁共振体,这个东西像是一个黑色球体有着强引力透镜一般,将一个蓝色光拉成一个光环。
一个蓝色的“S”字形结构,以黑色球体的圆形为中心疯狂旋转。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粉碎机一般,敌方舰船就像待宰的羔羊。先是被拔了羊毛,最后连同肉身一起坠入绝望。尽管这种无重力的感觉我不自在,但貌似一开始到现在,我从未受到负面影响。就只是单纯地离开地面,站着什么样,现在也大差不差。
这些气象灾难,小到腐蚀性云、危险气候,大到超级雷暴、双磁破构风暴体,还有一些更大我没有见识过。我见过最危险且遇见就没有生还概率的气象,就是一个双磁破构风暴体。它会把舰船上的一切活物伴随着舰船,像揉面团一样。运气好瞬间死亡都是庆幸,运气不好就是惨叫与哀嚎,然后伴随着哭泣与绝望这也是家常便饭。
“小宝宝不乖了哦,这次就轻轻拍一下屁屁作为惩罚吧……”我感觉我被人拍了一下,随着引力系统的恢复,我重重地摔在地上。操作杆也恢复重力的一瞬间脱落……我像是神力耗尽一般,随着引力系统的恢复,我也很坦诚地接受了我的死亡……如同落水一般,我被无数的亡灵束缚了手脚……
“急救!请求医护支援!”在这一刻,我仿佛看见了那如同神明般蔑视的眼神,他没有怜悯任何在黑海域上的生命,只是简单挥舞几下权杖便算神力耗尽。在这一刻,无数的雷电与暴雨为他哀悼,但黑海域上的人不这么想。看着一瞬间回到幼年期且再无神力的神明,他们选择了让他体验一下溺亡的感觉……
再次醒来之时我是从休眠舱中爬起来了,对于平常轻松跨越的边缘,成为了无数次困住我的牢囚。「剩余寿命:零年五月零一天二十二小时十九分三十秒;零年五月零一天二十二小时十九分二十九秒;零年五月零一天二十二小时十九分二十八秒……」我来到洗漱台前面,这次……我再也上不去了。
“看来某个小宝宝需要帮助了,来,让哥哥抱你上去。”
“莱文克,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的语气。我们两个理应是同辈人,但实际上我还要比你年长一到两年。你要知道,一条生命在死亡前的身高是会……”
“身高?什么身高?你现在也就一米零三,也就和现在的熊诺高二十一厘米……”说完,他还不忘帮我洗漱一下。
他帮我洗完后倒是跑得很快,貌似怕我找他算账。我呼叫出了国理六代二型,让它提供一下休眠身高缩水极限,答案大概是一百厘米。我更加步履蹒跚地走着,甚至时不时会摔倒几下,我彻底像个小孩子一样了。即便如此,我还是坚持地走到了气象武器的那个地方。
我拿起了那根操纵杆,原本单手即可挥舞的东西,如今需要双手抓住且搀扶。我小心翼翼地将杆子扶起来,生怕一个没抓住杆子就会砸下来。通过连接,我再次看到了那个计算机壁垒底端尽头的议会,他们大喊了三声反战,外面炮火亮了三次。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