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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阴暗,狭窄。空气里还飘荡着一股霉味。
“砰”,木门被暴力踹开,重重撞在土墙上,一道光柱射了进来。
屋里冒出几只脏兮兮的人头,看清楚来人身着干净的灰袍,便低眉颔首道。
“曾庆师兄,您怎么来了?”
“臭死了”,来人却用力地挥了挥手,嫌弃地掩住了口鼻,“我来看看那小子死透了没有。”
借着微弱的光线,曾庆看到了草席上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年岁约莫十七八,腹部却有一道恐怖的豁口,虽然被针线缝上,却仍冒着细密的血线。
一名与男子年纪相仿女子正守在身边,木盆里装着满满的血水,泪水充满了她的盈眶,看见来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曾师兄,求求你,救救长生哥吧。”
“滚开,死妮子”,曾庆用力推开对方,用手帕裹住手掌捏住男子的脉搏。
屋内的眼睛远远盯着曾庆,女人小声啜泣着。
“还没死,但快了”。
曾庆很快便得出了结论,不愿多说什么转身便走,仿佛根本不在意床上男子的死活。
“最多还能活几个时辰,死了赶紧用草席卷了丢到后山去,真是臭死了...”
听到这话,女子再也忍不住呜地一下哭了出来,“长生哥......”
仿佛是为了响应曾庆的话,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动,眼睛竟然缓缓睁开。
“这里是....”
“我穿越了...我是李长生,李家村的李长生?”
庞杂的记忆轰然灌入,让他陷入短暂的呆滞中。
“长生哥,你醒了!”
女子的惊叫声吸引了曾庆的注意,刚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再次把裹上手帕的手搭在李长生的脉搏上,眼神奇怪无比。
“难道我切错脉了?”
“刚才明明是一片绝脉死脉,怎么短短瞬息生机勃发?这不合医理啊...”
正在曾庆陷入自我怀疑时,李长生彻底接受了脑中的记忆,看向周围都是一些熟悉的脸庞,心中莫名地安心。
女子看到李长生朝她看来,顿时挤出道难看的笑容,“长生哥,我是锦儿啊”,忽然又哭哭啼啼说道。
“都怪我,长生哥,如果不是你替我去轮值,就不会被鼠妖袭击,就不会...”
下意识地,李长生摸了摸女子的发辫,虚弱笑道,“没事的,我这不好好的吗?”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曾庆喃喃道,“你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一个凡人跟鼠妖搏命,侥幸杀死后还能活下来...”
“曾庆师兄,长生哥是不是能活了?”锦儿期冀地看向对方。
“算是吧”,曾庆随意说道,随即自言自语走出屋子,“真是件怪事,先跟师父汇报......”
待到曾庆离开了屋子,屋内的几人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长生哥,你不用死了!”
看着高矮胖瘦的四人,都跟自己一样是后堂皂班的弟子。李长生二十出头在其中年岁最大,心善厚道,理所当然成为了几人的好大哥。
按理此次本应是王锦儿轮值,但王锦儿刚好到了女子落红的敏感时期,血腥味反而更容易引来妖魔。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原身替她前去。
可没曾想,中途碰见妖鼠啃食公田,原身拼死抵抗最终失去了意识。
“长生哥,你可担心死我们了。”
“是啊,长生哥,你这一觉睡了三天,血换了好多盆,我们都怕你再也醒不来了。”
“长生哥,你可真厉害,竟然把妖怪杀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庙祝一定会奖赏你的!”
“长生哥,锦儿妹子这几天都快急死了,夜夜都守在你的身边,觉都没睡好。”
李长生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关心,心中不忍,其实他们尊崇的“长生哥”早已在与鼠妖搏斗间死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世界的李长生。
“没事了,没事了,放心吧。”李长生又看向王锦儿,“锦儿,辛苦你了。”
锦儿年方十六,身体却因为缺乏营养而十分瘦弱娇小,穿着粗糙的布袍,枯瘦的脸庞也因为几天的熬夜变得憔悴。
“长生哥,你要是死了,锦儿也就随你去了,感谢老天爷,长生哥你还活着。”
李长生勉强一笑,牵动腹部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血丝又渗透出来。
这把众人吓了一跳。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打扰长生哥了,先让长生哥好好休息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