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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冲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完颜承裕倒是个谨慎之人。不过,蒙古人的游骑已经到了黄河岸边,距离我们宋地只剩下区区数百里了。”
他的目光落在帐外飘扬的玄鸟旗上,那面旗帜曾经在汴梁城头被烟火熏黑,如今在淮水的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与沧桑。然而,此刻的它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就像林冲此刻的心境一般。
林冲接手宋地十二州已经半年有余,这半年对他来说,仿佛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噩梦。他亲身经历了洪州那场惊心动魄的血战,目睹了汴梁城的沦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团在战争中损失惨重,上万名士兵命丧黄泉。
这一天,林冲正坐在营帐中,心中思绪万千。突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掀帘而入,手里高举着一只信鸽。林冲定睛一看,只见那信鸽的翅膀上染着一丝血迹,虽然伤势不重,但显然它是历经艰难才飞到这里的。
“将军,您看!”士兵气喘吁吁地说道,“这是从梁国来的信鸽!它的翅膀中了箭,却拼死飞回了我们这里!”
林冲心头一紧,连忙站起身来。由于动作过猛,他胸口的伤口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难忍,但他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快步走到士兵面前,颤抖着双手解开信鸽腿上绑着的密信。
当密信展开的瞬间,那熟悉的、带着梁帝潘金莲独有的朱砂印记的字迹如同一道闪电般映入林冲的眼帘,让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密信上的字迹犹如铁画银钩,笔力雄浑,力透纸背。然而,仔细观察却发现墨迹有些发潮,仿佛这封信在潮湿的驿馆里被捂了很长时间。
信的开头写着:“林冲林将军亲启”,表明这是一封专门给林冲的密信。信中接着写道:“宋地事急,朕知你孤悬在外,日夜难安。”这句话透露出皇帝对林冲所处局势的了解和对他的担忧。
接下来,信中详细描述了三个月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首先,西境的西域十六国中的藏族和波斯族突然发动了对我国的进攻,与此同时,他们还勾结草原上的蒙古部族,开始袭扰我国大同周边地区。这使得梁国的北部边境陷入了紧张局势。
而在南方,南疆的交趾国和大理国也趁机起兵,攻破了泸州的三道关卡。这样一来,梁国的兵力被南北两方同时牵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信中解释道,由于这种南北受掣的局面,梁国不得不先集中力量清剿肘腋之患,也就是先解决外敌的骚扰。因此,援军迟迟未能发出,这并非我的本意。
然而,好消息是,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如今藏族和波斯族的首领已被斩杀于格尔木城下,交趾国主也遣使求和,周边地区的局势已经得到了平定。
最后,信中提到皇帝已经命令两个军团,分别由苏飞和石宝率领,各自率领十万铁骑,秘密开赴宋地的西北部,伺机切断金人和蒙古人的后路。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战略部署,显示出皇帝对局势的掌控和应对之策。
你需做的,是设法拖住金国残部与蒙古前锋,勿使他们察觉我军动向。待苏飞部占据有利地形,你便与张顺携手从淮水北上,首尾夹击,务必将这两股蛮夷全歼于中原之地。
信末的朱砂印鉴鲜红如血,仿佛是用鲜血浸染而成,林冲捏着信纸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瞪大眼睛,紧盯着那鲜艳的印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原来,不是陛下忘记了他,也不是朝廷抛弃了宋地,而是陛下自身也处于一种首尾难顾的困境之中。如今,外族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决,那么金国和蒙古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我们在西边的战斗胜利了?”陈达迫不及待地凑过来,看完密信后,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陛下终于可以腾出手来解决金和蒙古了!”
然而,林冲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信纸上的某一行字上——“拖住金人与蒙古人”。他的指尖轻轻划过这行字,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
完颜承裕在汴梁拥有十三万精锐之师,而蒙古的前锋虽然只有五万骑兵,但却是曾经横扫金国二十万大军的精锐之师。仅凭他手中这数万余残兵和张顺的十万水师,真的能够拖住如此强大的敌人吗?
“将军,张顺,李俊等统领求见!”帐外传来通报声。
水师统领张顺匆匆忙忙地掀开帘子,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他的手上紧紧捧着一幅舆图,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他的脸色异常凝重,似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一见到林将军,张顺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林将军,我们刚刚成功截获了金人信使的密信!信中显示,完颜承裕正在等待蒙古人的支援,他们计划在下月初三,兵分两路同时夹击寿春,企图在梁国援军抵达之前,一举拿下淮河渡口!”
林冲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猛地将密信拍在案几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案几上的舆图也被震得微微颤动,尤其是淮河沿线的水寨标记,更是摇摇欲坠。
林冲紧紧地盯着张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果断。他沉声问道:“张将军,你的水师目前有多少能够投入战斗的战船?”
张顺回答道:“林兄,我部共有大小战船八十艘,其中楼船二十艘,这些楼船都可以装载船炮。”说着,他伸出手指,指向舆图上的淝水入淮口,继续解释道,“这里的水域较浅,金人骑兵难以通过,可算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然而,林冲却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的指尖轻点在寿春城西侧的芍陂处,语气坚定地说道:“仅仅依靠这些还远远不够,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