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现在,又同人家大司马扯上关系,还叫人撞了个正着!且不论陆氏的门槛你能不能迈得进去,就算迈得进去,我也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说我教出来的女儿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既然许了王司空,你就算是死,也得给我嫁过去!”
梁婠怔怔站着,不是说人绝望到一定程度,无论什么疼痛、什么心寒都感受不到了吗?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人拿着大锤,一下下砸着她的五脏六腑呢?
梁婠偏过头,强收回即将夺眶的眼泪,深深的一个呼吸之后才重新看回何氏,扬唇笑了下,“阿娘放心,我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言罢,无视几人,只身往自己的屋子去,走出不过几步,眼泪就再也收不住。
初春的风,恻恻的凉,迎面打在湿漉漉的脸上,冷得叫人直哆嗦。
梁婠吸了吸鼻子,朝前走着,重生归来,她依旧独身一人。
可那又如何,她要怎么活,自己说得算!
窗外夜色深沉,屋内却光晕昏黄。
梁婠才用完药,懒懒靠坐案前,漫无目的地翻着手里的医书,心里琢磨着陆修临走时所说的话。
当下,能助她脱困的就只有陆修了。可诚如他所言,他并非什么心怀慈悲的人,如若想要靠上这个大树,需得投其所好,为其所用。
只是,除了懂些医术,她也没什么一技之长。何况,且不说她医术平平,就算她是圣手,他陆修还能缺名医?
现在想想,他若真贪恋女色倒好,她还能以色诱之,可不凑巧,人家只好龙阳——
梁婠越想越低落,索性将医书丢到一旁。
“二夫人。”
秋夕才端了热水来。
梁婠一抬眼,却见张氏站在门口,屋内柔柔的烛火衬得她愈发慈眉善目。
她还不及站直身,便被张氏轻轻按了回去,“想着你与长嫂闹完脾气,我就来看看你。”
闹脾气?
梁婠失笑,如今她在这府里有身份闹脾气吗?
张氏在对面坐了下来,梁婠扭过头,将秋夕支了出去。
案上的灯火一跳一跳的,晃得人有些恍惚。
张氏顺手拾起桌上的医书看了一眼,重新放回去,“你也别怪你阿娘严厉,这世道人言可畏。”
梁婠敛下眉眼,没心思同她打太极,拿起灯簪子挑了挑灯芯,火苗愈盛了,“婶娘这么晚来,应是有别的话想和我说吧?”
灯火后的脸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起来,还是那般可亲,“你这孩子惯是聪慧的,不妨直说吧,我来是为了大司马的事!”
梁婠拨灯的手一顿,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