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脸不认人?也不知予同皇帝两个,究竟谁才是那个翻脸不认人的?”
她冷笑一下:“这又没外人,皇帝还有装的必要吗?不如什么话都挑明了讲!”
说完也不看他,只冲外间喊。
“谷芽,我要的茶呢?”
他这才发现,她脖颈间的发丝潮潮的,再看她眉头紧锁,似乎一直强忍着什么。
高灏伸手就往她脖颈处探去,她却极其敏感地往后一躲,怨怒地瞪他。
“皇帝不如直接赐我一条白绫,不然回回扼不死我不说,还害得你受累、我受罪!”
高灏凝起眸,往她脖颈看一眼,隐约还能看到淡淡的红印子。
那晚,他确实手劲大了些。
谷芽垂着头从外间进来,小心翼翼地捧着茶壶走上前。
见梁婠等着,沏了一杯呈上。
梁婠抓起来,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高灏静坐一旁瞧着,只听得她轻微的吞咽声。
许是气氛太过诡异,他往自顾自饮水的人脸上瞧:“太后就只顾着自己饮?”
梁婠咽下一口茶,偏头瞧他:“怎么皇帝也需要喝这妇人饮的姜枣茶吗?”
说完再不理睬他。
高灏面上一沉。
突然,谷芽跪地道:“太后饮的,是太医吩咐奴婢提前备下的,陛下饮的君山银针,金芝姐姐马上就送进来,还是前日才得的,太后特意嘱咐了,要给陛下留着。”
她话音这边刚落,那边金芝就端着紫砂壶走了进来。
茶水沏好,高灏脸色已缓和了不少,只摆摆手。
“行了,你们下去吧。”
谷芽、金芝齐齐一拜,恭敬退至外间候着,并不敢走远。
殿内又安静下来。
高灏瞟一眼身侧的人:“你作何那么大火气?”
梁婠放下茶盏,垂着头不说话。
高灏又道:“那日,我也并非真想与你撕破脸,还不是你一直阴阳怪气地同我说话,我一气之下才——事后,不是也跟你赔不是了?今天你要亲自送他到宫外,我不是也准了?”
他手指抚上她的脖颈:“咱们就不能像先前那么心平气和地相处?非得次次一言不合就剑拔弩张?以前倒也没发现你脾气这么古怪,就是陆——”
他住了嘴,只道:“这满宫的女人,哪个不是挖空心思讨我欢心?也唯有你敢让我好言好语哄着。”
梁婠眯起眼,目光落在地上,依旧不说话。
见人不言不语,高灏索性伸手一捞,将人楼到身前。
“我知道你一时还不习惯,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梁婠拂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生硬的口吻,是难以遮掩的厌恶。
她一顿,又补充:“我肚子疼。”
高灏往她小腹上看一眼,但见她手掌一直捂着。
“就这么疼?”
梁婠皱着眉没好气:“你试试?”
“你——”高灏蹙了蹙眉,伸手拿开她的手掌,代替她的覆上去,轻轻揉着,只道:“我自是没法试,但也没见她们谁能有你娇气。”
梁婠想挣开,他却像锁链一样把她扣得很紧。
“你放心,今晚我不碰你,准确说,在你来完月事前,我都不碰。”
“哼,那我是不是还该谢你?”
他默了默,忽而道:“梁婠,说真的,我从没哄哪个女人像哄你这么久的,稀奇的是,我觉得我未来可能还会哄。”
梁婠侧过脸,对上他的眼睛:“肯放下身段的,谁不是有利可图?”
“那你呢?”高灏静静看她,“那么多皇子王孙,你为何偏偏选中我?”
梁婠抿一下唇:“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你的确是诸多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即便没有我,你还是会凭自己的能力坐到这个位置,而我的帮助,只是加速了进程,帮你节省掉不必要的时间。”
高灏一怔,忽然就笑了。
“我还以为你多少是喜欢我的。”